“宁远呢?”李子青回到座位,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问道。
“不知道,前面就出去了。”陆思运回答。
“真是莫名其妙,还说要一起吃饭的,跑到哪里去了。”李子青不满地说,心想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数落他一顿。
可是直到晚自习打铃了,宁远还没有回来,李子青有些六神无主,可是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第三节课,才看到他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你怎么了?”李子青指指他惨不忍睹地脸问。
宁远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背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什么人啊,吃枪药了吗?我又没有招他惹他,对我发什么脾气啊?”李子青郁闷地说着,正想追上去问问,却看到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女生,她的脚步硬生生顿住,怔了几秒钟又坐了下来。
第二天,宁远没来上学,李子青有些按捺不住,就跑到办公室请教沈冬怡题目,末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老师,宁远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沈冬怡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说:“他今天请假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李子青有些窘迫,和沈冬怡道了声谢之后就飞快地离开办公室。
下课时间,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聊天,李子青耳尖地听到有人在谈论宁远。
“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宁远和人打架了。”一个同学神秘兮兮地说。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他和谁打架了?”另一个同学连珠炮似地问。
“和他打架的人是我们年段有名的混世魔王。”那个同学摇头晃脑地说。
“他怎么会招惹上那个混世魔王的?”有同学奇怪地问。
“这谁知道呢,不过据说宁远身手挺好,当时对方四五个人,他愣是把他们都打趴下了,但是自己也付出代价就是了。”那人嬉笑着说,话语里有些幸灾乐祸。
自从宁远转来之后,就吸引住班上所有女生的目光,还被老师拿来当作激励同学上进的榜样。
为此,男生都有些怨言。
“昨天他那样,我看着都有些疼,也不知道会不会毁容了!”有同学哈哈大笑着说。
“这要是留下什么伤疤,全班女生的芳心都要碎了呢!”一个同学酸溜溜地说。
“也不知道他怎么惹上了云逸凡,以后只怕他有麻烦咯。那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仗着家里有钱胡作非为,谁都不放在眼里,连老师都拿他没办法呢!”另一个同学有些同情地说。
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李子青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这简直就是裸的嫉妒羡慕恨啊。可她也没有什么立场为宁远说句公道话,正是青春期敏感的时期,有时不经意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都容易让别人想入非非。
“宁远呢?宁远在哪里?快点出来。”突然,门口一阵喧哗,李子青抬头一瞧,就看到云逸凡带着四五个人堵在门口大声嚷嚷着。
“云逸凡昨天吃了那么大亏,我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看吧,现在就找上门来了。”一个同学说。
云逸凡扫视一圈教室,也没有看到宁远,不知怎的,走到李子青面前,不客气地问:“宁远呢?去哪里了?”
“他今天没来上学。”李子青平静地说。
“打了小爷就当缩头乌龟,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转告他,让他给我等着,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云逸凡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书本随之掉了一地。
李子青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把我的书弄掉了。”
“掉就掉了,捡起来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云逸凡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满不在乎地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目的:“记得转告宁远,听见没有?”
“听说昨天四五个人都被他打趴下了,手下败将还敢大放厥词,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皮。”李子青嘲讽地说,蹲下身去捡自己的书本。
“你……”云逸凡一噎,目中无人惯了,现在突然有人这么讽刺他,不由得怒火中烧,握紧拳头就朝着李子青挥去。
“啊!”周围有女生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脸尖叫出声。
云逸凡的拳头在离李子青的脸还有两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她一脸平静,丝毫不害怕的样子,觉得索然无趣,放下手,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带着那四五个人走了。
李子青坐了下来,揉揉自己有些发软的脚,其实刚刚自己并不是毫无畏惧的,只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幸好他的拳头没有打下来,否则自己就要和宁远同病相怜了。
“子青,你也太厉害了吧,居然敢和混世魔王这么说话。”一个女生拍着手兴奋地说。
“呵呵!”李子青勉强地笑了笑,她的心现在还砰砰乱跳呢,只不过是不想屈服于云逸凡的淫威罢了。
陶书瑶听说了这件事,忙跑到李子青的教室,拉着她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几遍,确定她毫发无损之后才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跟他那种人计较什么啊,也不怕他真的打了你。”
“应该不会,虽然他经常惹事生非,但是也没听过他打女同学。”李子青摇摇头说。
“他那人神经起来是没个准的,也不知道他爸妈怎么教育的,养成了这样不可一世的性子,还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听他的。”陶书瑶撇撇嘴说。
“不说他了,我没事,你快回去上课吧!”李子青说,对于她特地跑过来一趟很是感动。
这天下午放学时,陈牧转着水笔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李子青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宁远啊?”
李子青愣了一下,思索片刻说:“还是不要了吧,晚上还有自习课,再说我们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啊!”
楚荞荞听见两人说话,也转过身来说:“可是他出了事,我们一点表示都没有,好像不太好。”
“这样吧,如果他明天还没有来上学,那我们就去看望他。”李子青略微思考后说。
“我有他号码,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陈牧偷偷摸摸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
几人表示赞同,陈牧拨通号码,可是没人接,又打了一遍,仍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说:“可能是没有听见吧,就按子青说的办,明天要是还请假,我们就去他家。”
今天的晚自习不知为何过得异样漫长,李子青不时地转头去看旁边,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昨天看着好像被打得不轻,脸都肿了,好好的一张脸要是留下伤疤那就太可惜了,继而又想到昨天他离去时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他了,唉!
“想什么呢?放学了,快点收拾书包回家。”楚荞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李子青回过神来,教室都已经空了大半,赶紧一股脑把东西扫进书包里。
回到家,李子青吃完宵夜回到房间,拿出书本准备复习,看到其中静静躺着的宁远送给她的复习资料,凝神思索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看到母亲房间灯已经灭了,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拨通了宁远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大声,李子青紧张地看着母亲的房间方向,生怕她突然出来,那自己就无法解释了。
电话响了好几声,就在李子青以为无人接听的时候,那端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你还好吗?”李子青结结巴巴地说。
“还好!”宁远生硬地说:“有什么事吗?”一想到昨天的情景他还是无法遏制的生气,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嫉妒心居然这么强,他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和李子青坦诚,可是他又害怕会产生自己无法承担的后果,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李子青听到他的话,觉得有些生气,昨天他就无缘无故给自己脸色看,今天打电话问候,他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心里有些委屈,扔下一句“没事”就挂了电话。
宁远暗暗地有些后悔,等了一天,终于等来了她的电话,可自己却如此冷漠,她应该很生气吧,怎么就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呢,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认真看着。
那是一张老旧的照片,可以看得出来被保护得很好,照片上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背朝大海,手牵手站着,脸被太阳晒得通红,却笑得灿烂,那个小县城,自己已经多年没有回去了,
那个小女孩,也多年未见了,还以为有生之年再不会相遇,多么庆幸,现在被自己找到了。
李子青气呼呼地挂断电话,真是狗咬吕洞宾,自己好心好意地关心,结果呢。哼,再也不要理他了,回到房间,看到桌子上还放着他整理的笔记,一气之下,给扫到了地板上。
心情郁结,导致李子青一整个晚上翻来覆去没有睡好。第二天自然而然地起迟了,等她急匆匆赶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开始早自习了,她局促地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报告。
沈冬怡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挥挥手就让她回到座位。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宁远趁着班主任没注意这个角落,小声地问。
李子青当没看见,从书包里拿出语文放在桌子上,装模作样地开始早读,实际上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宁远见她没有应答,以为她没有听见自己的话,偷偷摸摸地看了沈冬怡一眼,把书立起来,撕下一张纸,提笔快速地写了几个字,然后往李子青那边推了推。
李子青眼神飘忽,神游太虚,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那张纸条。
宁远见她还是不搭理,知道她肯定是非常生气,苦笑一声,用手肘小心翼翼地碰了她一下。
李子青回过神来,但并没有转头去看宁远,她现在生气着呢,才不要理会他,一个劲地盯着书本,好像那上面有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宁远不禁腹诽,这丫头气性倒是越来越大了,不过也怪自己昨天做得太过了,现在完全是自作自受,也怨不得别人,思索片刻,将纸条拿了回来,又提笔写了一会,直接放在了她的面前。
李子青仍旧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不过还是趁着宁远不注意的时候,低头瞟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上面是一行字,写得很急,看上去有些潦草,和他平时的字差别很大。不过还是可以辨认,下面是一只生气的小猪,就寥寥几笔,倒是画得活灵活现的。这下她更加郁闷了,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成绩好,画画也很厉害啊,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有的人得天独厚,有的人一无所有,想到这里,她愤愤地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抽屉去了。
宁远疑惑地看她一眼,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子青看起来更生气了。有心想问,可是刚刚的小动作已经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他只好按捺下来,先专心早读了。
好不容易早自习下课,见着李子青往外面走。
宁远连忙也跟了上去,拉着她的手腕走到角落。
李子青用力甩开他的手,怒瞪着他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宁远摸摸鼻子,讨好地笑笑说:“对不起啊,我昨天就是心情不太好,不是故意要和你发脾气的,你就别生气了。”
李子青一听更火大,不满地冲他嚷嚷说:“你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惹的,你凭什么甩脸色给我看啊?”
宁远不由得腹诽,可不就是你惹得嘛。不过这话他可不能说出来,只好赔笑着说:“子青,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你看我这么可怜,脸上还疼着呢,就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李子青认真看了他一眼,虽然比昨天好了不好,但脸上还有淤青,口气也就稍微放软了一点,撅着嘴巴说:“我好心好意关心你,你还不领情,真是太过分了。”
“是我的错,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别生气了好不好?”宁远认真地说。
李子青看他可怜兮兮地样子,也就没有再追究了,只是警告他不能再有下一次,否则自己真的就不理他了,宁远喜滋滋地应了,两人和好如初,厮跟着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