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妈更爱我姐的爸对吗？”小健看着祖母，有点替亲爹黯然了。虽说，这个答案其实他一直知道的。

“一个死去的人，总是更完美的。更何况，他死时，原本就是完美的。在他们感情最好时；在他事业最巅峰时；死得也轰轰烈烈，连我听到消息都觉得太可惜了，‘天妒英才’这四个字好像就是为了他而设的。”老太太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最后看看孙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而且他长得还那么好看……”

“奶奶，我也很好看。”小健的心灵被重重的打击了，他那天有听妈妈说过叶朝的颠倒众生，去网上搜了一下，十八年前的剧目其实很难找了，但照片和片段还有一点的，看看那穿着戏服的人，那真的是个男人？还曾经是亲妈的丈夫！他那会，就深深的同情起亲爸了。这咋比啊！

“那个，有没人告诉你，没你姐，就没你的事？”老太太捧着自己孙子的小脸，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没有，为什么？难不成她不同意，我妈就不生了？我听我同学说过，他们爸妈生二胎时，都有问过他们的，好些他们不同意，就不生了。所以我就是那个幸运的二胎？”小健觉得奶奶对自己这个惟一的孙子太残忍了，这么打击自己幼小的心灵，她不会心痛吗？

“差不多，你妈怀了你，你爸觉得对你姐不好意思，于是就去问你姐，想不想要个弟弟、妹妹什么的，你姐那时还不到六岁吧，抬头看着你爸，然后没说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老太太看到孙子这样，觉得好受很多，坐下，笑眯眯的认真补起刀来了。

“所以她是既不同意也不反对？表示她不对这件事负责对吗？”小健想想，凭他的缠功，亲姐对他很无奈。于是，反而能和他多说几句。他对自己亲姐，倒是了解更深些。

“那时我们哪里知道那些事，只是觉得你姐这个性子，大人无论说什么，她都呆呆的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老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那我爸就决定生了？”小健狐疑的看着奶奶，虽说他也觉得自己亲爹不太聪明，可是也不至于这样就轻信了吧？

“没有，你爸以为你姐不懂，就带你姐去看宝宝了。我们公司有育婴室，你妈进公司之后设立的，给公司员工三岁前小孩子提供一个安全的地方，让父母可以放开双手，专心工作。效果特别好，所以一些未婚的男孩女孩没事也爱去看看，然后觉得我们公司很有人情味。”

“那完了，我姐跟我妈一样讨厌小孩，看到小孩子，她也会绕道。若我不是她的亲弟弟，她可能早把我扔出去了。”小健苦丧着脸。

“嗯，你姐在窗户外头盯着里面的孩子们看了一分钟，然后抬头看着你爸，‘要我跟他玩吗？’你爸傻傻的看着你姐，想想说，‘随便，你想陪就陪，不想陪，可以当他不存在。’然后你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谢谢！’然后就走了。你爸回来说，她当时离开育婴室的感觉，跟后头有狗咬她一样。”

“唉，我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痛苦了。”小健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这个打击太大了。原来自己出生之前，就已经被姐姐无视了。亲爹答应可以无视，她才不反对的。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我说你应该感谢你姐不是指这件事。”老太太轻轻的拧了孙子耳朵一下。

“那是什么？”小健觉得奶奶今天是不是准备把自己一次打击个够？想想，“奶奶，他们都不告诉我，今天你来告诉我？”

“之前看你挺喜欢你姐的，我们就没好意思告诉你，你姐其实对你有点无奈。”老太太不打击孙子，还是老太太吗？

“奶奶，能学学我姐的奶奶吗？听说我姐的奶奶人特好，对我姐耐心没够。”小健决定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亲奶奶。

“他们家就祖孙俩，我又不是？”老太太手一摊，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小健一想也对，自己家自己还真的有点多余！摇头说道，“那个，奶奶，我们还是说说我为什么托了我姐的福，才能到这世上？”

“那时，你姐在上学之前过来度假。有一天你康奶奶过生日，我本来要带你姐去的。不过，那会你妈快生了，在家办公。你爸让我把你姐留在家里，让她和你妈留在家里。他觉得你妈和你姐也许需要一个独处的机会，让他们的感情能稍微走近一步。”老太太手一摊。

“您说，我妈嫁给我爸，不是因为我爸笨吧？”小健瞪圆了眼睛，那会了，老爹竟然还觉得自己妈和姐能走近一步？然后看着老太太，“他们打起来了？”

“现在我觉得你真是你爸的儿子了。”老太太有点无奈的看着孙子，明明自己闺女那么聪明，自己儿媳妇也聪明，怎么孙子就能这么顽强的像儿子呢？

“奶奶，说正经的。后来呢？我姐和我妈打架应该不可能，吵架也不太可能，他们俩最多眼瞪眼，或者说谁也不搭理谁。不过那会儿我姐小，估计脾气比现在好点。”小健拉回话题。

“是，你妈在书房工作，你姐坐在地毯看童话书。若是没有变故，也许等我们回家，他们俩也不会找对方说一句话。”

“这我绝对相信。”小健也点点头，他小时跟母亲也在书房里待过，然后，母亲真的可以一天不搭理他。当然，他不是叶澜，他会自己扑母亲，但叶澜绝对不可能。她十分享受一个人待着的幸福。每当他扑向叶澜时，叶澜的表情和母亲一模一样，所以那时，他就坚信，叶澜就是自己姐姐。如假包换！

“你妈预产期还有几天，而且当时大夫们也说了，你妈应该会推迟。所以人算不如天算这话，真的一点也不假！”老太太笑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