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无才无德，那她可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不以夫为纲，不侍奉公婆，还逛花楼，应该算得上是当世少有了吧。

“和乐自谦了。”皇帝的语气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敷衍，“寒儿性子确实有些难相处，不过他待你不同，朕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夫妻和睦。”

“寒王自是好儿郎，只是臣女无心儿女之事，臣女已决定前往福光寺修行一年，为皇上和家人祈福。”方瑶道。

她已经做到如此地步，皇帝若是再强求就是太不尽人意了，他身为帝王，自是在乎个人声誉，所以，他一定会同意。

皇帝的眸光深沉起来，沉思了一会儿，道：“和离是两人之事，真不能听你一人之言。”

皇帝派人去请了莫云寒来，寒王府虽然离皇宫不算太远，但这偌大的皇宫一路走来也颇费些时辰。

等待的过程总是会显得漫长，只是方瑶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他便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仿佛淬了冰一般，方瑶感觉脊背发凉，汗毛倒竖，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冷意。

方瑶轻轻吐了口气，低下头等待皇帝发话，该说的她都说了，现在只等莫云寒的意思了。

自从她离开寒王府，他一直未曾来找过她，只怕是新人在侧，旧人早已经抛之脑后了。

就算他曾经真的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情意，她那样拂他的面子，他心中定然不快，那点可有可无的情意也早就没有了。

皇帝语重心长地道：“寒儿，你怎么想？”

这个威严的帝王，人人望而生畏，她从未听他这般说过话，他的语气中没有了以往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反而像一个普通的父亲。

方瑶惊讶于皇帝对莫云寒的态度，只是莫云寒却一如平常，看来这便是他们平时的相处模式了。

莫云寒突然高声道：“寒王妃的位置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一直荡进方瑶的心里，她的心脏仿佛也跟着颤了颤。

莫云寒拱手道：“父皇日理万机，此事就不扰父皇了，儿臣告退。”

他转身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似乎是害怕她甩开他，他抓得很紧。

其实他多虑了，方瑶并没有想要甩开他，因为她已经看明白了皇帝的态度，只要莫云寒不松口，皇帝便会依着他。

莫云寒将她扔到马上，一路狂奔到王府，然后又粗鲁地把她扯下来，一直扯着她回到房间。

一路上都是下人，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他如同拖一件物品一样拖着她，看着她一只手拉着裙子狼狈地快步跟在他后面。

他狠狠地将她拉进屋里，方瑶像是脱了轨的列车一样被甩出去老远，最后扑倒在地上。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粗鲁地对待她，方瑶心里的恐惧一点点增加，生怕他会一气之下拧断她的脖子。

他走近她，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如果这时候来个特效，那肯定是魔化的黑色气体。

方瑶噌地一下站起来，迅速跑得远远的，能有多远有多远。

“莫云……寒王殿下，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说。”

她一边说一边往四周打量了一下，看到暖格上摆放着一盆小小的文竹，便故作自然地往那边走。

刚走两步，莫云寒突然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眸色深沉，低哑着声音道：“你要和离？”

“我……”方瑶语塞，若是说“是”，她会不会当场毙命？

“那个……”方瑶慢慢往后蹭了一小步，“泽丽公主不是进府了吗，我想着，你又不喜欢我，所以……我就想着……给她腾出正妃的位子。”

生命诚可贵，未来尚可期，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信念，所以，为了生存，她可以没有节操。

莫云寒的眉头微微一动，又向她靠近了一点：“我看你是想与情郎双宿双飞吧。”

情郎？

方瑶愣了一下：“你说什么情郎，我看你是有什么误会吧，我怎么会有情郎呢，这点节操我还是有的。”

“呵！”莫云寒冷笑，“你与褚言舟共度灯会，郎情妾意，好不自在，没嫁给他你很失望吧？”

褚……言舟～

“莫云寒！”方瑶突然一把推开他，“你怎样说我都没关系，但你不该这样说他。”

这世上最不该诋毁褚言舟的人就是他莫云寒。

莫云寒被她突然的转变弄的有点愣神，方瑶正要再说什么，他却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推到了墙边：“我便是这样说他又如何，他惦记不该惦记的人，本王不杀他已是仁慈。”

方瑶紧紧皱着眉，脖子上的桎梏让她呼吸困难，一句话的功夫脸色已经涨红，脆弱的喉咙仿佛随时都会被捏碎，但她仍然狠狠地瞪着他。

莫云寒松开了手，突然得到新鲜空气的方瑶蹲到地上剧烈地喘息，莫云寒的声音又在头顶上响起来：“本王用过的东西，就算不要，也不容他人沾手。”

东西？呵！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不值一提的物品，用完即丢……不……不是丢，是搁置。

心中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很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口一般，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方瑶靠着墙站起来，直视着莫云寒的眼睛缓缓道：“设计抢来的东西，凭什么不能被抢回去？”

莫云寒眸光微微一闪，随即又变得平静：“若是他有本事，可以试试。”

她怎么也没想到，被揭露骗局的他竟然这样平静，他心里都没有一点愧疚吗，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褚言舟？

他这脸皮堪比猪皮了吧！

对一个没有一点点羞耻心的人，讲感情是没有用了，只能跟他讲利益了。

方瑶咬了咬牙，平息了自己的怒气：“我这种弃妇，配不上他那样光风霁月的人，所以你放心，你我和离以后我不会再嫁。”

莫云寒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出了门，方瑶一脸茫然，他这是什么意思，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讲了吗？

没一会儿，一个丫鬟进来怯怯诺诺地道：“王妃，殿下让您收拾收拾……去……去乡下的田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