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万万使不得啊!”
张唯贤的表情猝然大变,半跪在地上的他恳求朱由检收回攻打内城的命令。
“嗯!”朱由检拖住了长长的重鼻音,面色不善的说道:“难道英国公与那魏逆有染不成?”
此言一出,张惟贤的表情瞬间发生了一丝微妙的慌乱。
诚然他确实收到过魏忠贤孝敬的银子,但是要说,他是魏忠贤的同党可真就冤枉他了。
“还是说……”朱由检再度变脸道,“英国公,你就是传说中的魏逆一党!”
听到“魏逆一党”四个字之后,负责护卫朱由检安全的黄得功瞬间抽刀,环绕在朱由检周围信王亲军见状同样也朝着朱由检所在的方向徐徐逼近。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老谋深算的张唯贤有些招架不住。
天可怜,他只是想像当年的“前辈”石亨一样谋求拥立之功,好让英国公家底能够在殷实几分,哪曾想信王竟然说变脸就变脸了!一身帝王术比之天启帝(朱由校)更加的令人畏惧。
张唯贤毫不怀疑,自己只要说错一个字,等待他的就是陨命的危险。
我真傻……真的……
“信王……千岁……如果贸然冲向皇宫的话……天启帝与皇后……可能被被魏逆与其同党挟持!”张唯贤磕磕巴巴的对朱由检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误会张卿了!”朱由检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黄得功手中的刀也重新收回刀鞘之中,剑拔弩张的局面也得到了缓解。
“没错!”脱离危险的张唯贤轻轻的用袖口拂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千岁举兵前来皇城是为了诛奸宦,保圣王!切不可令魏逆狗急跳墙啊!”
“没错!皇兄的安全当然是首要的任务!”朱由检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而后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刚刚我说魏逆一党的时候,英国公似乎有些紧张啊!难道英国公真的和魏逆一党有牵连?”
“老……老臣,怎么可能与魏逆一党有所牵连……”张唯贤干巴巴的对朱由检说道。
“哦!”朱由检再度拖着怪腔回应了一句。
朱由检的腔调令张唯贤心惊胆寒,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说出自己收受魏忠贤的贿赂。
800名士兵接管东安门的城防后,朱由检与张唯贤、朱纯臣一同站在城门口下。
过了半响后,实在不清楚朱由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的张唯贤试探性询问道道,“千岁,要不前往中军都督府小歇片刻!”
朱由检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中徐徐下落的圆日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好!”
又过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两位身穿深绿色官袍的太监快马加鞭出现在东安门下,朱由检凝重的表情总算舒展开来。
他要等的人总算来了!
两名太监在重兵把守的东安门钱下马,在朱由检的许可下,护卫在朱由检周围的刀盾兵分开,两名太监来到朱由检的面前。
“奴婢徐应元、奴婢涂文辅见过信王千岁!信王千岁千岁千岁!”两名太监跪在朱由检的面前对朱由检说道。
站在一旁的张唯贤再度变脸,他从来没有想到魏忠贤心腹之人也会叛变。
“徐伴伴,你与王伴伴都是跟随我十多年的老人了!快起来吧!”朱由检面带微笑的抓住徐应元的手热情的说道。
“奴婢能够为信王服务真乃三生有幸!”徐应元谄媚对朱由检说道。
随后他向朱由检介绍涂文辅道:“千岁爷!这就是奴婢向您提到的侄子涂文辅!”
“奴婢涂文辅见过信王千岁!”涂文辅再度向眼前能够决定他生死的人叩首。
朱由检上下打量着涂文辅,他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特别是下颚的那一小撮胡须让人怀疑眼前的家伙不像太监,而像是一名武将。
涂文辅忐忑不安低下头等待着朱由检的审判,作为魏忠贤心腹的他在探知到天启帝重病之后就想要立刻跳船,无奈他与魏忠贤捆绑的太紧。
如果不是自己的老舅徐应元突然到来,涂文辅恐怕也找不到跳船的路子。
现在的他只想要跳离魏忠贤的船,最好还可以登上信王的大船。
“好!好!好!”朱由检拉住涂文辅的手以示亲近的说道,“我早就听徐伴伴说,御马监有一个会练兵,会统兵的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奴婢只是略微懂得一些兵法!”涂文统领谦逊的说道。
“不知,涂伴伴能否与我一同诛奸宦,保圣王!”朱由检用亲切的口吻对涂文辅说道。
“承蒙信王千岁不弃,臣愿意率南海子净军与御马监讨奸宦!”
跳上信王大船的涂文辅毫无心理负担的将矛盾对准了以前的老上司魏忠贤。
“好内侍!好内侍!”朱由检露出了爽朗的笑声,御马监与南海子净军两只宫内唯二武装到手之后,魏忠贤已经彻底变成了没有老虎爪子的病猫,怎么料理就要看朱由检的心情了。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不流血的政变,朱由检已经掌握了除三大营之外的京师武装力量。
某位伟人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朱由检倒要看看是他的刀快,还是东林党和晋商的头头硬。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尽快接受进宫才行!
“黄得功!”朱由检冲黄得功下达了命令。
“属下在!”黄得功双手抱拳等待朱由检的下一步命令。
“你率领400刀盾兵随我一同进宫!”朱由检对黄得功说道。
“属下遵命!”
400名刀盾兵列阵,准备出发。
站在一旁的张唯贤与朱纯臣两人见状立刻凑到朱由检的身旁对朱由检说道,“信王千岁!我……”
还没等张唯贤说完,朱由检抬手阻止道,“英国公总领京营实在不宜移动,请坐镇中军吧!”
朱由检干脆利落的回绝令张唯贤有些郁闷。
本想借此机会再捞一笔的他,只能按住心中的小龌龊。
此时,皇城乾清宫一场暗流围绕着乾清宫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