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半小时,崔大福带着牛车来了。
妇女们按照林浩的吩咐,带着东西挨户的分发。
每家一碗咸菜,成年人分两个馒头,一碗米粥。
16岁以下的孩子,分一个馒头,一碗米粥。
分工劳作之下,秩序没有丝毫的紊乱。
民众们领到了饭食,都是大口的吃了起来。
香甜的大馒头、白米粥,可真好吃啊。
要是能每顿都能吃到,给个神仙都不换。
林公子当真是大善人,要给他立长生牌位的哟。
就在这时候,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过来。
“都聚在这里,是做什么呢?”
一个粗哑的声音,传到了林浩的耳朵。
林浩转过脸一看,来了一行十多个人。
其中一个男子,坐在两人抬的软座滑竿。
大概20多岁,长得油头粉面。
手里拿着折扇,一副斯文禽兽的姿态。
跟随的四个彪形大汉,腰里别着短铳等武器。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脸写满了嚣张。
“三少爷,就是他,招走了七八百的纤夫和力夫。”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长得很像太君翻译的男子,指着林浩汇报。
“公子,他叫王经仑,是王家旁支的少爷……”
陈虎走到林浩身边,介绍着来人的身份。
王家?
依着林浩的了解,王家镇最大的势力,就是王家。
在此地扎根一百多年,标准的地主豪强。
王家镇的商铺,有三分之一是王家的。
占有的田地,大概两万亩。
若论总资产,起码有五十万银币。
流水的县令,铁打的胥吏。
最近这五十多年,安居县的县令,换了近十个。
但户房的主事,一直是王家子弟担任。
这一代的‘经字辈’男丁,就超过五十个。
族长一声令下,就能拉出三百个全配火枪的私兵。
单以王家镇来说,称得只手遮天的存在。
哪怕王经仑出身于旁系,也是高高在的大爷。
在这云河码头,足以横着走了。
“兄台,你有些面生啊,什么地方来的?”
王经仑下了滑竿,打量着林浩,皱起眉头询问。
“元山县,秦家村。”
“哦?”
王经仑觉得耳熟,一时间想不出,在哪儿听说过。
“少爷……前几天传出的消息。”
“赵飞虎的黑虎寨,就是秦家村给灭掉的。”
旁边一个狗腿子,低声的汇报着。
“我听说秦家村里,有个叫林汉文的,你认识吧?”
“我就是林汉文。”
林浩笑着前:“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原来是林兄当面。”
王经仑抱了抱拳:“我叫王经仑,林兄,你来到王家的地盘。”
“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把行会里的泥腿子,招走了那么多?”
行会?
林浩问道:“请问王兄,纤夫和力夫的流动,还需要找行会报备?”
“那是自然。”
王经仑打开折扇,轻轻地摇了几下。
“码头行会的规矩就是,想吃纤夫和力夫这行饭,就要受行会的管理。”
“他们入会的时候,需要缴纳一分银子,才能在这里干活。”
“要走的时候,得到行会报备了,才能从这里离开。”
王经仑并没有细说,比如,他们的工钱,行会要抽两成。
名其名曰:运转经费。
兵荒马乱的年头,并不缺劳动力。
纤夫和力夫,拼命的干活,还要被行会抽成剥削。
即便如此,不交钱给行会,就别想在这里干活。
王经仑所说的离开者,需要报备允许才可以。
的确是有这条规定。
却很少有人执行,一般都是直接离开。
林浩是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纤夫们也没跟他说过。
于是就把目光,看向了旁边的陈虎。
眼看他轻轻点头,林浩就说:“既然有这规矩,那我就按照规矩办事。”
“赵虎,你带着登记文册,去办理脱会手续,速去速归。”
“慢着。”
王经仑插了句话,笑道:“林兄,王家镇的码头行会,就是王某在管理。”
“哦?”
林浩抱了抱拳:“王兄,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
“林兄,王某听过你的名头,总要给你点面子。”
“莫说三十、五十,便是一百、两百个,我也会痛快放人。”
“但是,你一下招走七八百个。”
“码头的运转,就有了问题。”
“小弟位卑责重,担不起这个责任。”
啪。
王经仑的扇子,轻轻拍在手掌心。
“我依着你说的规矩办事,也不行?”
林浩脸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抱歉了,林兄,王某不敢放那么多人。”
“但我也给你面子,让你带走一百人。”
“剩下的泥腿子,必须要给我留下。”
王经仑轻轻的摇头,脸还带着歉意。
“忘了告诉王兄一句,林某要带走的人,谁都拦不住。”
哈哈哈。
王经仑笑了起来,目光扫过周围的纤夫和力夫。
“我不发话,看谁敢走?”
随着他的话音,带来的狗腿子们,纷纷拔出短铳。
大有一言不合,立即就开枪的架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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