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厅出来往右走几百米有一扇小门,这扇小门看起来很破旧,面的漆已经斑驳,有种腐朽的感觉,墙边种了开得正艳的蔷薇花,花藤爬了满墙。
“咯吱”
这门一拉便开了。
里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靠近门边的两寸空间能被外面的月光照亮。
是两节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的台阶。
寓言将智脑点开,靠着面的光线照亮前方的路,抬起脚步下了台阶。
凭着光线,能够看到前方是一条很长的向下延伸的台阶,一眼望不到头。
空气中飘向着灰尘,腐朽和阴凉的气息氤氲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将这条台阶走完。
下了台阶后,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扇铁门。
这铁门能够打开,打开后是一条很长的走廊,两边都有房间。
走廊两旁亮着一连串的壁灯,幽蓝色的光芒将四周营造出一种阴冷,死寂的环境。
这地下室应该设了某种阵法。
一旦启动,在阵法中的人会失去身体内所有的力气。
寓言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她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四周看看,最后在中间停下,没有一间一间房间去找。
片刻后,男人优雅的声音从身后出来。
“不愧是血猎公会最优秀的金牌猎人么?如此处境也能这般镇定。”
寓言转过身,是布鲁赫。
凭空出现在走廊中,他立于空中,身后的羽翼缓缓扇动。
他换了一身红色的西装,有种妖冶又邪肆的感觉,唇畔的弧度很温和,望着寓言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琢磨的幽光。
他看着底下优雅精致,被精心装扮过的女人,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忌惮。
虽然有三百年没见过,可女人的身影在他脑中丝毫没有模糊,依旧那般的清晰。
他开始怀疑自己今天这番行动到底做的对不对。
想到什么,他心中又有了底气。
寓言看向他,单刀直入,“景斐在哪?”
“放心,景斐也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不会伤害他,只是想借此请卡尔小姐前来,谈一下合作。”
“哦?什么合作?”
寓言到目前为止的态度还是很平和的,布鲁赫心中稍稍放松。
毕竟他们并不是敌人,不是吗?
布鲁赫脚落地,身后的羽翼收了起来,他是一位优雅又从容的男士,无论到哪都能吸引人的视线,又因为本身本就强大的实力,难免自得。
“我也不瞒卡尔小姐,血皇选举的日子就要到了,而我身为纯种血脉,又是二代血族亲王,自然在列,没有人会对那个位置不心动,想来卡尔小姐也能理解。”布鲁赫眼中充斥着对权力的渴望,眼睛死死望着寓言的脸,笑容温和,“我希望卡尔小姐的实力能够帮助到我,我想要……朵伊手中的圣杯。”
寓言沉默。
永远没有人能从寓言那张脸看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布鲁赫刚放松下来的心弦瞬间绷紧了,面色未变,微笑问道:“卡尔小姐能够帮助我,对吗?”
他的语气到最后,已经带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他的确在威胁寓言。
说什么把景斐当成自己的孩子,想必没有人会当真。
他的意思是,他在用景斐威胁寓言,让寓言为他所用,若是寓言不答应,那景斐要遭遇什么……
布鲁赫真不愿意看到事情走到那个地步。
“好。”
布鲁赫心弦一松,非常满意这个答案。
虽然害怕出现什么变故,可这确实是他意料之内的答案。
毕竟,当初他亲眼看到,这个女人亲手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给了那个四岁的孩子。
若不是真爱,谁信呢?
布鲁赫愉悦地笑了,走到寓言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寓言看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诡谲的眼神被低垂着的浓密睫毛遮挡着。
布鲁赫见她没动,也不在意,笑了笑,“我又哪里敢真的得罪卡尔小姐呢?冀岑的死状我还历历在目呢。”
这一句才是威胁。
寓言微微抬眸看向布鲁赫的眼睛。
布鲁赫对她微微一笑,做了个口型。
“好久不见。”
三百年前,在库斯库拉村庄,寓言杀掉冀岑时布鲁赫在,且亲眼目睹。
他威胁的是,“想必卡尔小姐不希望景斐再记起曾经的画面。”
寓言眼底深处明明灭灭的幽光缓缓平息,微微扬起红唇,缓缓朝他伸出手。
布鲁赫眼底浮现得意。
可那脸优雅的笑容却蓦地僵硬住。
嗤!
光明刺不知是何时出现的,被寓言握在手中,另一头穿透了布鲁赫的身体。
布鲁赫迟钝地低头看去,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抬头,声音无力,“你……”
噗嗤
寓言拔出光明刺,从布鲁赫被刺穿的腹部开始,他地身体一点点化为火红色的灰烬,逐渐消散。
布鲁赫最后看到了寓言,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和那夜一模一样。
寓言看着这只吸血鬼,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愚蠢。
怎么会有人能威胁到她呢?
等布鲁赫彻底消散,寓言将光明刺收起,走廊的光线又变得昏暗,寂静无声。
她径直来到右边的第二扇门推开。
这边的地面和门还有被人触碰过的痕迹,只要心足够细,便能轻易发现。
推开门,里面只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少年依旧一袭黑袍坐在角落,后靠着墙,裸露在外的肌肤莹白似玉,他眼神涣散,铁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也没有将他唤醒。
景斐耳朵里萦绕着布鲁赫的声音。
他刚刚听到了的,听到了布鲁赫对寓言的威胁。
听到了冀岑的名字。
他知道这个名字,是血猎家族,目前还存于世,不过已经隐世了。
以前在各种场合听过无数遍,也没感觉到什么,今日不知为何,听到后心脏一阵紧缩,有种类似恐惧的情绪浮现在心头。
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感觉到恐惧的。
“景斐。”
景斐眼前变得清晰,抬头看着在她面前半蹲下的寓言。
她今天很漂亮,穿着黑色的礼服长裙,方领的设计将她笔直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完全显露出来,肌肤冷白,墨眸红唇,很让人心动。
景斐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自然,面不显,微微一笑,“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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