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客厅笼罩着一种令人窒息压抑的氛围。
寓荣金来到寓言面前。
“啪!”
脸上一麻,有点失去知觉了。
寓言偏过头,被凌乱的发丝遮挡住的侧脸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寓言睫毛微动,遮住眼底深处的暗沉诡谲。
寓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并把寓言拉到他身后,冰冷的眸子戒备地瞪着寓荣金。
寓荣金坐回沙发上,气息煞人,“几个人去找寓彦妍,你去把今晚负责总控室的人叫过来,我亲自审问。”
被吩咐的华叔应道:“是。”
寓荣金在其他人少爷小姐身上扫了一眼,“你们都回去吧,谁都不准出这个家门。”
“是。”
这个时候也没人敢去触霉头。
寓荣金扇寓言那一巴掌,是迁怒,也是警告。
显然,今天宴会厅突然开始播放寓熙玉针对寓期的证明,有吸引大家注意力的嫌疑,给凶手可乘之机。
当然这只是怀疑。
而被怀疑的对象首当其冲就是寓言,毕竟能为寓期出头的在寓家也只有寓言一个人。
寓期还不知道宴会厅上发生的事。
寓期拉着寓言来到他的房间,松开手,“你坐一下,我去拿冰袋。”
寓言在沙发上坐下。
房间里就有冰箱,寓期拿了一块毛巾包了几块冰块回来。
寓言本来准备伸手接过,冰袋却直接贴在了她的脸上。
寓期也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有多想就直接上手了,微微偏头躲开寓言的注视,“我来吧。”
寓言自然不会拒绝。
寓期想不通,“他为什么打你?”
说这话时,少年紧皱眉头,不满,生气,心疼,都写在脸上了。
寓言笑了下,“迁怒吧。”
寓期眉间褶皱加深,“那也不该动手,明明就不关你的事。”
寓言笑而不语。
寓期看她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心里更难受了。
寓言看他情绪低落,沉默了几秒,道:“其实,我不是寓荣金亲生的。”
寓期微怔,“什么?”
这种事发生在寓家就太不可思议了。
寓荣金霸道专横,心狠手辣,不可能会为别人养孩子,那只能说是他也不知情。
如果被他知道的话……
寓期脸色顿时白了。
寓言:“害怕?”
寓期没说话,只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到难以辨别其中的情绪,似乎不仅仅是惊讶和害怕。
寓言娓娓道:“宋秋之前也是大家小姐,后来宋家破产,宋秋父母都死在仇敌手中,她一直在逃命,机缘巧合成了寓荣金的手下,为了保命,才成了寓荣金的人。”
生下寓言,是个意外。
宋秋也是凉薄之人,没有人知道她当时到底是怎么决定生下寓言的。
寓期一边听着一边消化这个消息,心里默默跟着重复了一遍……宋秋,寓荣金。
现在他已经不会愚蠢到去问寓言,为什么在他面前这么称呼他们,像提起陌生人般。
也不会愚蠢到硬去了解她。
他只要相信现在眼前的她就可以了,只要同样是真实的。
寓期拿着冰袋的手都麻了,等时间差不多了,放下手,抬起眸认真说道:“我会替你保密的。”
寓言笑了笑,“好。”
寓期将手中的冰袋解决,从浴室出来,眼睛红红的,蔓延着一层水汽,眉眼全是倦意。
看着寓言,欲言又止。
平时寓言最懂看人眼色,现在还不提出回去休息吗?已经这么晚了。
寓期:“你不累吗?”
“你想让我回去吗?”寓言还穿着礼服长裙,白色的缎面在灯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泽,映衬着她皙白如玉的脸也格外漂亮。
只是右脸还残留着一些红印,破坏了这份美感。
寓期没懂她的意思,她这是不想回去吗?
寓言看他不懂,眸中有江南烟雨,温温柔柔,“今晚我想留下陪你。”
寓期一愣,脑中闪过血腥的画面,脸顿时泛白,没有怎么考虑就同意了。
只是睡觉是个问题。
寓言:“我睡沙发。”
“你还是睡床吧。”虽然沙发也很舒服,但女孩子还是睡床吧。
“没关系,借宿的是我,更何况今天你比较辛苦。”寓言神色认真,坚持己见。
寓期看自己很难说动她,又已经很累了,想到明天还要面对一大堆事,就没有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他给寓言拿了一床被子,目光在她裙子上停留几秒。
寓言:“给我拿一套你的睡衣吧,之前不是买了很多吗?应该有没穿过的。”
寓期本来觉得这样不好,但寓言后来一句话,让他瞬间从暧昧的猜想中脱离出来。
“……哦。”
他似乎总在胡思乱想。
各自洗漱后,房间内熄了灯。
黑暗能掩盖更多的罪恶,也总是能催发一些心思,让人变得蠢蠢欲动。
寓期躺上床眼睛就睁不开了,但精神格外亢奋,脑中不断闪过那片被血染得猩红妖异的玫瑰花田。
寓期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很快脑中的画面变成了寓言的脸。
果然,心中安定了许多。
寓期昏昏欲睡,意识最后消散时,只有一个念头萦绕在心头。
她不是姐姐……
深夜,万籁俱寂,似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
寓言掀开被子从沙发上下来,眼神清醒得不得了,她生得窄腰长腿,穿着寓期的长袖长裤睡衣,正正好合适。
她不紧不慢地来到床边,眉眼低垂,微微幽深的眸子落在少年白净的脸上,高挺笔直的鼻梁下,一双殷红的唇微微抿了抿。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倾身,一个不轻不重的吻落在少年额头。
黑暗中,女子闭着眼,眉眼透着某种极致病态的痴迷,她呼吸微重,似着迷了般,唇瓣下移,缱绻柔和的吻落在少年唇角,控制不住地深入。
少年喘不过气低哼了声。
寓言稍稍拉回理智,松开少年的唇,掀开被子上了床,将少年抱入怀里。
寓期睡梦中紧皱着眉,似是梦中出现极为可怕的东西。
血……好重的血腥味……
被女子抱着后,他像是有了安全感,好看的睡颜逐渐恢复安稳。
他们休息时本来就已凌晨了,好像没睡多久,天就亮了。
寓期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的,他紧皱眉头,睡眼惺忪,坐起来时却看到寓言已经穿戴完好,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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