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郡守府。
他们一群代表人物中,为首的是郡丞,张恒睿。
也就是郡守府的二把手。
而苍元宗这边,则是派凌文康和几位长老,出面对谈。
陈易自然也要参加,但庄鸿光让他不要多说,一切由凌文康负责。
双方齐聚在一个厅堂之内,相对而坐。
郡守府众人看到陈易,眼神不善,似乎恨不得立马将其就地正法。
可陈易却一脸从容淡然,不以为意。
张恒睿旁边的一个副手杨丰宁,冷冷道:“不愧是陈长老啊,犯下了那么大的罪,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佩服佩服。”
陈易云淡风轻地道:“如果你打算以这种阴阳怪气的方式来谈判的话,那就没得谈了,现在就滚出苍元宗吧。”
杨丰宁双目一瞪,道:“你……”
张恒睿打断道:“丰宁,冷静。”
凌文康道:“我们陈长老说得没错,想要谈,那就拿出好态度来。”
杨丰宁道:“明明是他杀了洛安城城主一家,罪恶滔天,居然还想要我们对他态度好?”
凌文康慢条斯理地道:“这就开始了吗?那好吧。”
说着,凌文康便唤出了一本簿子来。
“现在,我就来给你们说说袁承德一家,曾经做过什么吧。”
凌文康一边翻开簿子,一边说道:“六年前,袁承德的堂弟,想要以低价收购洛安城的华荣客栈,掌柜不肯,结果被抓进监牢,翌日身死。”
“还是六年前,袁承德看中城中一富商之女,想要纳妾,女子不愿,但由于父母被威胁,便迫于强权嫁入袁家,婚后第二天,吊自杀。”
“五年前,袁承德出行,心情不悦,遇一小乞丐哭喊乞食,于是便让官差出手将其殴打,小乞丐身体虚弱,不幸身亡,横死街头……”
说到这里,凌文康便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簿子丢了过去。
“袁家恶行累累,罄竹难书,你们自己好好看看,到底什么才叫罪恶滔天!”
饶是凌文康这么温和文气的人,看到簿子里写的东西,都不由动了怒气。
张恒睿翻看簿子看了起来。
只见里面所记载的,都是袁家所做出的各种恶事。
袁家不知害死过多少人,欺压过多少平民百姓。
甚至就连洛安城的那些大小家族势力,也都难逃厄运,受到过不同程度的敲诈和压迫。
简而言之便是,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其实,张恒睿等人也都知道,袁承德不是什么好城主。
只是他们没想到,苍元宗居然收集了这么多的罪状。
而且看去都很真实,记载详细,不像是瞎编乱造的。
这一点,就连陈易都始料未及。
之前庄鸿光让他安心修炼,不用多管。
但不料,门宗竟是做了如此充分的准备!
然而,杨丰宁还是质疑道:“我们怎么知道这些是真是假?”
“这本簿子给你们了,我们还有留底,回去一查,自然就知道真假,只要你们不威胁恐吓别人,我相信很容易就能问出真相来。”
凌文康语气平淡,但却显得胸有成竹。
杨丰宁想了下,道:“好,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是真的,但哪怕袁城主有再大的罪过,也轮不到你们苍元宗来审判裁决,那是我们郡守府的事!”
凌文康问道:“在刚才的大比之中,排名第一的许婉儿,你们应该都有注意到吧?”
张恒睿等人闻言,皆是脸色一沉。
他们去调查袁家死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许婉儿的事了。
而今天得知许婉儿竟是如此的天赋异禀,便感到极为惊讶。
在他们看来,若无意外,许婉儿将来必会成为他们郡守府的人。
可就是因为袁家的暴行,才导致一个绝顶天才,跑到了苍元宗来。
对此,他们很是气愤,但又无可奈何。
不等他们回答,凌文康就说道:“看来你们是知道了。”
杨丰宁道:“那又如何?”
凌文康道:“抛开别的不说,单论这件事,袁家杀死了我们苍元宗天才的父母,而我们长老为她报仇雪恨,此乃天经地义之事,并无过错!”
杨丰宁道:“许婉儿不是今天才拜入苍元宗的吗?”
凌文康道:“但我们陈长老,早在之前,就已经把她收为随从了,那也就等于是我们苍元宗的人。”
杨丰宁道:“也就是说,你们觉得陈易做得对,所以并不会把他交出来?”
凌文康道:“嗯,正是如此。”
这时,张恒睿才说道:“行,那本官明白你们的意思了。”
“那不知郡丞大人你又有什么想法?”
张恒睿道:“本来我们的意思是,要将陈易带回去,斩立决。但如今看来,陈易有错,可袁承德本身也为官不仁,品行不良。故此,本官认为,陈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噢?那活罪具体又是指什么?”
“关押大狱,最少二十年!”
凌文康笑了下,道:“那我也给你们说一个处理方式吧,对外宣布,袁家是罪有应得,而我们陈易长老则是为民除害,是洛安城的英雄。”
杨丰宁顿时怒道:“痴心妄想!”
凌文康还是慢悠悠地道:“今天第一次谈事,我们是主人,可以给你们几分面子,但要是下一次,你们还敢这样大吼大叫的,我保证你们走不出苍元宗。”
尽管凌文康语气缓慢平和,但这句话却具有十足的威慑力。
这里是苍元宗,没有人敢轻视一个副宗主的“警告”。
旁边一个长老道:“也就我们凌副宗主脾气好了,换做是魏副宗主,可能早就出手了。”
张恒睿脸色一凝,道:“丰宁,还不快给凌副宗主道歉?”
杨丰宁咬了咬牙,感到很是屈辱,但最终还是起身拱手。
“在下一时冲动,说话莽撞了,还请凌副宗主见谅。”
凌文康道:“就这样吧,今晚在门宗里好好休息,联系一下你们郡守大人,看看他怎么说,反正我们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寸步不让。”
言罢,凌文康就站起身,带着陈易和几位长老,迈步离去。
这种事,双方各有道理,用刑律和道德来说事,都没什么意义。
说白了,就是一场权势博弈。
很多时候是看谁更强势,而不是谁更有道理。
所以,这绝不是坐下来聊聊,就能轻易解决的。
甚至郡守府一方,也只是派人来探探口风,看看苍元宗是什么态度。
他们根本就没指望,能一下子就让苍元宗交出陈易。
因此,在得知苍元宗的态度后,就得看郡守大人是什么决策了。
与此同时,魏世雄所负责和玄剑门的谈判,也结束了。
但他们双方却谈崩了,还险些大打出手。
毕竟,白水堂之事,没有那么多实质性的证据。
玄剑门甚至都不承认裘高驰抓过陈易。
所以,他们就连最简单表面的道理,都没办法展开来讲。
再加,魏世雄本就较为严厉,对方也是满腔的怒火。
双方没有直接打起来,就已经算是克制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