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那对行事诡异的主仆,也不知道这两人在商议什么,神色看起来十分严肃。
“大胡子怎么了?”武林筠注意到身旁人的异样,随口问道。
胡启面露疑惑,“武先生,我看这对主仆不简单,主人一脸的傲慢嚣张,而那个任人欺负的下人也是一脸阴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武林筠无奈地摇摇头,一语道破对方的小心思,”依我看你是因为嫉恨人家不知好歹,何况这少年看起来衣着褴褛估计跟那些难民好不到哪去。而且白公子说没有对方的卖身契,这就说明此人是白公子特意收留下的。“
胡启吃了一惊,真的是如此?
武林筠没时间去等对方消化这样的消息,因为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一群难民凶狠恶煞地朝他们这边奔过来,如同饥饿的狼群泛着绿光,莫名地觉得阴森恐怖。
白染没想到这些人警觉如此之强,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就被发现了。
上官瑾儿的面色苍白,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杨管家怎么办?“
杨管家也慌了神,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眼看着这群难民越来越近,“奴才也不知。现在万万不能朝那条隐蔽的小路走,一旦那里被发现有了缺口让这群没了理智的难民进去,那临都城内就出大事了!就连老爷头顶上的乌纱帽都保不住,甚至是杀头的死罪啊!”
说到这,杨管家全身颤抖,眼中一片绝望,只怕是他们这些上官家的家奴也一个都逃不过。完了完了!
“怕什么?不过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而已,以我一人之力还怕他们不成?”胡启不屑地看着如临大敌的杨管家。
“胡大哥,他们可是无辜的百姓。”上官瑾儿虽然害怕,但是一听到有人对这些可怜的百姓下手连忙开口劝阻道。
胡启被对方这样一说,这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对啊,他们只是一些无辜的百姓,可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与敌人,他的利剑是冲着敌人的,而不是这些无辜之人。
“公子?”
苏瑜见自己的属下求助的样子,神色无奈,“上官小姐不要介意,胡启心直口快,这并不是他平日所为。”
“对对对,我是不会对这些人下重手的。”胡启连忙应和着。
”以武先生之见,我们现在定当如何?“苏瑜虚心地求教着。
武林筠目光一沉,看着那些面色不善的流民,怕是后路也被拦住了,如今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有一群人向他们袭来,前后夹击,他们现在就如瓮中捉鳖,他们现在的处境十分险恶,如此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早有预谋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面色冷静的白染,开口问道:“不知白公子有何高见?”
“高见倒不见得,白染年纪尚轻,自然比不得武先生多智。以先生之才又当如何?”白染轻飘飘地又被问题抛向了对方。看对方一脸老谋深算的样子,又是名相后世传入,若是没有伎俩怎么说得过去?此人一路上不着痕迹地打探自己的身份,当真以为自己是傻子不成?
武林筠目光清明,“让白公子见笑了,圣人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武某虽师承诸葛,但也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此说来倒是有些道理,不如武先生先解决此局困境,往后再一较高下如何?”
武林筠没想到对方居然把事情挑明,如此心思坦荡,若是他再左顾言它,岂不是坏了武家的威名?
“既然如此,那武某便接下了白公子的战帖!”
白染冲着对方自信一笑,抱拳示意,“那就多谢武先生自降身价!”
忽然身后的衣角被扯动,白染面色阴沉,阴恻恻地瞪了南司一眼,“你居然敢碰我的衣服?”
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看得南司一愣,下意识地松开手中触感极好的衣角。
“公……公子,怎么了?”
白染双眸一瞪,火气十足地吼道:”难道你不知道我身上的衣服有多贵吗?“
南司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雪白的衣角上出现一个十分显眼的手掌印,好像那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不由得心虚道,“要不我赔你?”
“赔?你用什么赔?这可是天蚕丝织成的衣服,世间难得的凡品,就是皇亲贵胄也很难得到!”白染失控地狂吼道,好一个耗子,居然摸坏了三师兄最好的衣服。
对,让她最抓狂的事情就是这件衣服是她从师兄那里借来穿得,平日里三师兄最宝贝它,一日要看无数次。而这件衣服不仅是因为薄如蝉翼,自动随气候变化冷暖,最让人吃惊的是这衣服的身量随着主人的身材伸缩。
多好的东西,居然被这人的手给玷污了,实在太可恶了!
三师兄最讨厌有人蓄意破坏这件宝贝衣服,她也是!而且天蚕雪衣有一个天敌,那便是炭灰,一旦沾染就很难恢复原来的纯白,就如上好的白纸上沾了一滴墨一般毁了白璧无瑕。甚是可恶!
她现在可以想象三师兄抓狂的表情,和野兽一般的嘶吼。
天啦!还有什么失常的举动是三师兄做不出来的?
南司知道自己无意间闯出大祸,面色惊慌,用自己都怀疑的语气商议道:“要不我洗?”
”洗?“白染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好的笑话,”你拿什么洗?“
这番吵闹引得身旁的人很不满,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对主仆两还在乎这些,真不知道脑袋里想着什么?
不过天蚕雪衣?苏瑜想着,面色奇异地看着面色不爽的白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