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兄,看来你们的办法倒是不错,这山长一来,吃食可不知提高了多少档次。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你呢。”说话的人面容普通,但气宇轩朗,为人豪气,这人便是住在白染隔壁的徐峰。
身后跟着几个同窗。
不过白染看着这些人怎么觉得有什么其他事似得。事实证明,不是她多心,而是他们正商量着去山下好好吃一顿。正值休沐,书院中懒得放一天假,若是待在书院中,太过枯燥了。
白染正无聊着,谁知有人送枕头自然欣然答应。
她自然要带上交情不错的路展宏,只是人家待在书斋里不肯出来了,只能跟着他们一起下山去。
“我听人说这骊山的荔枝酒格外的清香诱人,而且正值这个季节却是味道极好的。不过这街上到处都是打着荔枝酒的招牌,但唯有一家那滋味最为正宗。”徐峰深情并茂地说道,那眼中狂热的眼神让人一眼看出对方有多欢喜。
“我瞧着徐兄啊不是冲书院来的,而是冲着荔枝酒来的。”那取笑的声音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你们这些人啊,那是没吃过这酒。不是没吃过这种独特的味道。”徐峰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没吃过自然不知绕梁三日不绝之感。不过他倒是期待他们目瞪口呆的模样了。
“既然徐兄说得如此神乎其神,那滋味一定堪比琼浆玉液,我们大家一定要好好品尝才是。”男子递给大家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戏谑的表情让人明白并未把徐峰的话放在心上。
“那是,那是!”大家附和着。
徐峰岂看不出大家都在敷衍,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见着同窗中就白染不同,便好奇地问道:“白染兄似乎有所不同。”
“不同?有何不同?不过是吃酒去的,我也想试试这被徐兄传的神乎其神的荔枝酒到底是何种厉害之处?”
“白染兄相信?”
“自然。这里的山珍海味,美酒美食都是我珍爱之物。”
徐峰仔细端详了一番,见对方言辞严肃不想作假,顿时激动地拍想对方的肩膀道:“知己啊!我唯一的喜好就是吃,不管是天上之物,水底游物,还是五谷,只要能吃的,好吃的,我都想尝试。这人生,什么功名利禄都是假的,只有这吃喝才是进了自己的肚子。”
白染目光炯炯,她嘴角一扬,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却也不显太过生分道:“徐兄能有这样的见解也是难得,不过既然如此,为何还来书院?”
徐峰无奈地整理了一下长裳,叹息道:“我心倒是想自由了,可是这世上之事多的是身不由己。你所受的锦衣玉食,哪个不是先人荫庇?”
这话倒是勾起了众人的心事,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徐兄不必如此介怀,人活着自然有负重,不然人生只顾吃喝玩乐,少了其他乐趣,还不如猪圈里的猪?”
白染的比如虽然粗俗了点,但形象地让在场的人纷纷不满。
“白染兄,你怎可把我们比作猪呢?”一学子不满地开口道。
另外一个长的富态的学子随声附和道:“是啊,猪哪有我们长得这样英俊潇洒。”
“哈哈……”
原本严肃的气氛被这样一搅和倒是融洽了不少。
原本以为是什么奢华气派的酒楼,但这徐峰把他们带进了一个偏僻的深巷中,四周凌乱的狭窄的过道,行人粗布麻衣与他们一身华裳形成天壤之别。而他们自动卑微地让出一条道来。
“徐峰兄,你这是带我们去这种市井之地?人多混杂,依我看还是随意到一处环境好的地方为好。”说话人身材高瘦,白染听他们叫他木远。
徐峰摇摇头,不赞成道:“木远兄,我看你多虑了。这市井之地虽然杂乱,人杂心不杂,不然的话怎么应了书香之地?而且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其中一神气傲慢之人名为文章,见木远行事过于小心谨慎,不由得讽刺道:“也难怪木远兄如此。听着木远兄的口音市像是南国人,如今的南国可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蜀国给灭了。所以说木远兄能在骊山书院,也是天大的荣幸。”
“你说什么?”木远被对方说中了厉害之处,不由得恼羞成怒。“我是南国人不错!但那又如何,这是污蔑!我南国的公子怎会做出此等祸事?蜀国如今气焰嚣张,连天子都不放在眼里,无非是想借着惩处我国公子的名号强占富饶之地虞城。”
木远义愤填膺的话让众人若有所思,但并未对此发一言。
徐峰垂下眉眼,嘴角微翘,而后面色一凝,劝导道:“好了各位,这天下之事我们就不要多加议论,都是天家之事,何必伤了和气?何况在场的各位不管是哪国人,那也是大成朝的天子门生,都是一家人,分你我合适吗?”
“徐峰兄说的是,都是一家人。”
白染站在一旁置身事外,想着人多,又是天之骄子自然多有口舌之争。
正说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姑娘出现在路口处,只见她顶着一大口酒坛子,脚步纹丝不动,若是普通男人也未必有她稳妥。
众人诧异间,只听徐峰惊喜地唤了一句“小草!”
小草连忙转身,便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面容惊喜道:“徐公子!”
小草欣喜若狂,连忙放下手中的酒坛,往身后的岔口处跑去,消失在众人眼前。
“被吓跑了?”有人嘀咕声。
徐峰笑着摇摇头,引着众人朝小草消失的方向走去。而路中那口酒坛子,正被徐峰艰难地提着。
“要不我帮你?”白染见无人帮忙,所以一时间善心大发。毕竟他人邀她吃酒,怎的也要还一份人情不是?
“不用。”徐峰连忙拒绝。
“哦,那你小心点。”白染无谓地耸耸肩,既然人家不领情,那么这份人情她也不用还了。别想下次叫她请,她可没什么银子,可是他自己拒绝的哦。
徐峰看着他落下的最后一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原本只是客气一下,谁成想这白染兄真的不来帮忙了?无奈地看着几十斤重的酒坛子,旁人以为一个女子都能抗的动,作为男子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惜他们不知道这小草天生神力,比男子还要耐抗。
他发誓,下次旁人想帮忙,他一定不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