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也许小冬不知道,但小秋却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显得那么慌乱,只是她也明白,任义如果想要杀了小冬,根本就不会需要那么麻烦,这么做,肯定是有着特别的理由。
但那种理由究竟是什么,恐怕那不会是任义会告诉她的,所以哪怕小秋很担心,她也依然没有选择去问。
沉默着被生下来,沉默着死去,中间或许会发出几声压抑的惨叫,那大概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一生了。
只是,对于小冬来说,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也要落到这个地步吗?
任义似乎注意到了小秋的目光,这个时候也解释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后果,也没有什么把握,所以会出现什么事情也是很有可能的,要是你打算阻止弟弟,现在还是来得及的。”
这些话,无疑就是在说,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任义不会去承担任何后果,而对于小秋来讲,自然也是她不太能够接受的。
可是只要再看看有些兴高采烈地弟弟,这种事情,难道它真的就能够阻止得了吗?
于是,小秋的选择是,深深地低下了头,在小冬表达不满以前,就已经放弃了回答。
因为她不想看到弟弟不满的眼神。
另外一方面,小秋心中有更多的安心,或者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种信任,如果是少爷,应该不会出错的。
经过多次经历生死之后而来的依靠,让小秋的心,也在不断地倾斜着,哪怕明显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依然会让她找到可以相信的理由。
任义看到了小秋的样子,也就大概明白她在想什么,弱小的人,总会本能地找着各种各样的依靠,不知不觉就将其当成自己生活的重心。
就好像是寄生虫和宿主,对于寄生者来说,宿主只要不是直接死去,恐怕都是很难离开的。
这么说或许有些苛刻,因为本来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会有这种想法也是理所当然,但对于任义来说,也并不觉得讨厌。
只要小秋在未来能够发挥出来自己的价值,无论是作为领导者,还是作为宿主,任义都觉得可以接受,如果无法拥有那种价值,任义不可能带着累赘。
“可以给我吃了吗?”
小冬依然是带着兴奋的表情,眼神之中,满是跃跃欲试,已经迫不及待,要品尝妖怪的味道。
经过之前的表现,哪怕是很短时间的相处,任义也能够了解,这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是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之中所培养出来的怪物。
所以,他不会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依然选择尝试,任义也只能归功于他与常人的思维不同。
轻轻地将手中的烤肉串递了过去,小冬立刻就拿了过来,只是,他并没有立刻就吃,像是在等待着时机似的,用小孩子的清脆声音说道:“我一直都很好奇,那些妖怪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原本很普通的动物,就会变成妖怪,就好像是那条狗,虽然我不知道它之前是被谁养着的,但它应该是狗妖吧?“
虽然不知道小冬是否在和自己说话,但任义依然回答他说道:“现在虽然不了解,但之后,应该会了解的。”
说到这些的时候,任义的摸了摸依然在怀里安静带着的小猫。
他已经想好了苗苗的复活之路。
“只要吃下去就行了吧?”
小冬露出微笑。
“如果你害怕,小冬你可以不用吃。”
急着开口说话的是小秋,她依然是有些担心的样子,快速说道:“就算这样,少爷也不会怪罪你的,你只是个小孩子……”
她看向任义,任义并没有说话,但就在这个时候,小冬已经把烤肉放到了嘴巴,大口撕咬了起来。
“它们可以吃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吃它们?”
“……野兽变得很厉害,将我们当成食物,难道我们不能去狩猎它们吗?”
“就是因为姐姐你总是这么逆来顺受……才会一点点变成这个样子?”
小冬好像有很多的怨恨与不满似的,只是到了现在,才显得有些表现出来的样子,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孩子,更像是失去了母亲的幼崽要发疯的模样。
小秋有些惊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弟弟这样的一面,困扰地说不出来话,“小冬,你……”
她话只说了半截,不知所措到完全失声。
任义则是微笑,淡淡道:“放心吧,小冬不能吃的东西,应该很少吧。”
这么说话的时候,任义似乎有意地看了小秋一样,小秋的脸色一白,低下了头。
她大概明白了任义的意思。
这时,任义又递给了小秋一穿烤肉,“吃吧。”
肉块很大,哪怕没有任何的佐料,但烤肉的香气,依然在蔓延,也让平日里就没好好吃过东西的小秋嘴里分泌出唾液。
但紧随而来的,就是惶恐,小秋难以置信地抬头,“少爷,难道我也要……”
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除此之外,还藏着很深的恐惧。
“放心吧,这是另外的肉,是呱呱捉来的,你忘记了吗?”
任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很耐心地解释道:“没有和你说明这件事情之前,我不会去骗你做这种尝试的。”
提到呱呱,那只癞蛤蟆,小秋也终于明白了,看到了癞蛤蟆叼过来的猎物,只是,小秋又想起来,和她说的是,没有说明,而不是没有得到他的同意,这其中的意思,小秋当然也不会不明白。
而且,更让小秋自责的是,在没有得知这只是普通的肉之前,她分明感受到了,比让弟弟吃的时候,更多的恐惧。
这样的想法,也让小秋有些羞愧,自责,甚至到了怀疑自己的地步。
“人都是为了自己,其他的物种,也没有什么两样,不要被别的东西束缚了自己,只要你自己觉得应该这么做,应该这么去想,那就没有错,你的弟弟在这一方面就做得很好。”
任义说着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讽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