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澜看得胆战心惊,想不到这一世孟子柏会在这个事上出现。
比起前两世的时间线,孟子柏根本就不认识她。她也没有见过他啊,究竟是什么出错了?
他对她的手段,有何的考量,会不会认为她是个不择手段的公主呢?可他怎敢胆大妄为,太后可不好糊弄,在上面瞧着呢。
“卑职有罪,卑职乃练武之人,一时不察。”
孟子柏押着人告罪,太后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竟然不回话。
气氛急转而下,芳荣姑姑也猜不中太后心中所想,玉澜却按耐不住了,她来这一遭,发誓要护着心上人,孟子柏啊孟子柏,这一世,由我护着你!
玉澜弯腰福礼,力求脸上无甚偏袒之意:“太后修道,知晓因果天道。周公公是将死之人,死前得到什么样的果子,那也是罪有应得。”
玉澜公主的话腔,带着女儿家的娇憨和江南绵缠的腔调,听得人心头一痒。这样绵软软的语调,说出的话如刀削过一般,深刻有力。
孟子柏也想见见周公公心心念念的玉澜公主,周公公私下盗走徽音斋的女儿私物,不是偶然,他早有发现。
上一次若不是舅舅都统领阻止他,他一剑刺死这个胆大妄为的奴才。都统领顾及皇后面子,叫他莫再管此事。这次有太后介入,他倒想叫叫这个下流痞子吃尽苦头再去死。
玉澜公主跟他素未谋面,肯出来替他说话,可见心肠不坏。
“罢了,拉下去即刻执行。“
“是,太后。”
孟子柏起身之时,余光瞧到一旁的玉澜,玉澜衣裙朴素,发髻轻巧,佩戴一株红绒花。一丁点简单的红艳,将清瘦的女子的绝色刻画得极致。
玉澜公主静静地伫立,眉眼顺从,五官清风明月般舒适,气质出众,唇上的红似山茶花般灿烂。
他全然了解到周公公的执念了,这少女仙姿出众,一眼叫人着实难忘。他不敢停留,押了犯人下去。
不到一盏功夫,那高大的禁卫进来禀报,人乱棍打死了。
太后凉了芳荣一眼,芳荣姑姑代为转告宫人,拖去乱葬岗,不必去皇后宫中禀报了。后宫出这样的祸事,要她一个老太婆出来处理,乃皇后失职失察。
周公公为皇后身边的人,是皇后管教不严。皇后打理后宫多年,角角落落细致,处处用心,唯独这偌大空旷的徽音斋似是冷宫一样。叫她一个上辈子从后宫脱颖而出的女人怎么想,这女人爱善妒,祸不及孩子啊,何况这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
听到周公公死了,玉澜心头大石落下。
她孤注一掷,设了个死局,将自己困了进去。太后到底学道,心肠柔软。她要紧紧依靠这份柔软,力保自身的平安无虞。
既然太后好不容易来一遭,下一步她要掀开她的难处,将多年来的苦楚公之于众。
她在赌,赌的不是太后对她的宠爱,而是太后极重皇室体面。
若是有人损了皇室的体面,太后可是会出来秉公办理的。
玉澜猛然跪地,实实在在地叩头:“太后,请救玉澜。”
“哼,哀家见你挺会自保的。”
玉澜脸色一白,太后终究是看清楚了里面的门道。她一路设计好的,但是周公公的怪癖是真的,没有人逼他。
她一个孤女,要生存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