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也不英俊啊，咱们北朝男子朗逸的一抓一大把，改天我带你去宫外看看。”

椒子性情爽朗，说话直接，眼睛却有点瞎。

玉澜不跟她一般见识，笑着吩咐绿翠：“绿翠，这几天徽音斋准备烤地瓜，全部赏给椒子。”

绿翠窃笑：“是，公主。”

宫人在皇宫伺候，要遵守宫人的规矩。宫人特别忌惮吃一些有味道的事物，例如葱花、生姜、小葱、牛肉……怕熏着各宫的贵人们。地瓜吃着饱腹，容易出差错。在其他贵人面前出差错可能会受惩罚，在天子面前那是杀头的大罪。

宫人是不能吃地瓜的。

椒子三顿吃着地瓜，忍不住哀嚎：“澜子，我错了。”

椒子聪明，来宫中时日已经学会了所有的宫规。每日替她诊脉，总是废话一堆：“绿翠姐，公主是不是瞒着奴婢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中午时，玉澜贪凉，偷吃了一份绿豆爽，趁着椒子不在，叫绿翠奉上来的。

绿翠不言。

玉澜心虚一笑。

“公主你笑什么笑，不知道这脉象薄弱，你体寒底子，长年在宫中吃不饱住不暖，皇后动不动让你跪在外面吹风，累积成体寒肺虚。一到秋季冬季来临，你就止不住地咳嗽。”

“都怪奴婢没用，公主把俸禄偷偷拿去救济奴婢，令公主处境艰难，连一个小小的太医都瞧不起公主，不肯尽心治病，叫公主受累了。”

玉澜在秋日咳得厉害，一番咳嗽溢出滚烫的热泪。薄弱的身子骨更加削瘦，直把嫩绿色的衣裳穿得宽宽松松。

椒子拿出医针娴熟地插上她的手指，穴位一封，咳嗽便停止。

“绿翠姐，切记公主不能吹风。”

“奴婢知道了。”绿翠听闻，去关上了窗棂。

公主每日三次针灸，四帖汤药，椒子弄来的汤药苦瓜汁似的，玉澜闻着气味一阵干吐，服下的药总算有用，气色逐渐好起来。

皇后无暇以顾，她得慢慢养好身子，才有能力去制衡她。

徽音斋日子比从前好点，自太后将芳荣姑姑调遣来玉澜公主身侧，宫人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虽瞧不起罪臣出身的公主，还不是要顾拂太后的面子。

秋天到了，人的身子容易起秋乏。玉澜咳嗽虽治得差不多，秋天一到，满眼昏花，身子不利爽。

由于皇帝不重视徽音斋，椒子苦于无弄不来精细的药材，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医术精湛，却无药材帮衬。

椒子气得头发倒竖：“这些庸医吝啬，不过是拿了几次当归、大青叶、荆芥、莲子心、五味子，多了要填字登记，传到皇后处。”

椒子明白，公主的病情不宜外传，免得有心人大做文章。

“大不了老娘今夜去劫洗太医馆，顺便一把火烧了谁也用不上。”

绿翠帮忙劝着：“好椒子，宫中有禁卫的，你若这般干，禁卫可不是吃素的。”

“要不由奴婢亲自回凤来殿，求太后赏赐一些可用的药材。”芳荣姑姑道。

玉澜摇头，心中一番盘算：“太后已帮我许多，不必麻烦她老人家。”

“既然医治差不多了，不必再治。倒是近来我身子乏，天天睡榻、起来头晕眼花，越睡越累。椒子，说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