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桃树尚无花朵,黄斑树皮细幼,雨后的风夹着泥土青草味,人闻起来十分惬意。
皇帝看了一会,闻到了一种甜腻的香味。
他心中一跳,提脚行了出去。
说起也怪,近来他不仅在梦中越发会梦见谷怀雨,就连味觉也出现问题。
那份香味伴随风的润意,香气文雅,熟悉得很。明厉帝内心兴起一丝喜悦,出到外面,一团风拂过,气味若有若无,他抓了个下人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
那奴才规规矩矩地作答:“奴才没有闻到任何气味。”
阳光的斑驳照在天子复杂的神情,劳作的奴才们见皇帝冷冰冰地立在桃花树下,明黄色镀上一层寒霜。
脸上阴霾多时,就连李公公也不敢去打扰,他们这些奴才寒毛直竖。
“李公公。”
李公公听到皇帝呼唤,赶紧上前:“奴才在。”
“摆驾静瑞宫。”
这要去找文妃了。
半个月来,明厉帝频频出入梨花宫和静瑞,后宫嫔妃颇有微言,皇后倒沉得住气。
太后听闻,皇帝夜晚在梨花宫、白天在静瑞宫,如此荒唐之径,心中抱怨。
道书一合,满头翠钗头凤闪烁:“皇上怕是完全站在皇后这边了,白天黑夜都是皇后的人,皇后能有什么话出来。”
“皇后的人枕边风吹得利索。”
太后心中不太快,一遍一遍地喃着经书,到了黄昏时辰,心中的不快稍稍平复。
她对着一荷姑姑道:“近日皇帝如此荒唐、不思朝政,去查一查是谁的手笔?”
一荷姑姑应了句下去。
一荷姑姑去作调查,反而得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明厉帝前晚本在梨花宫过夜,光是叫水三次,待到秋皇贵妃熟睡后。皇帝脚一抬,去了静瑞宫,听宫人难为情形容,皇帝下半夜在静瑞宫也叫了几次水。
宫人不禁感叹,皇上更胜当年威武雄壮啊。
皇后早上听闻时,气得快晕过去。
荒唐!
皇上这是要将她置于何地?
秋皇贵妃和文妃是她举荐进宫的,素来和她交情要好,太后可是知道的。
皇上怎么像情窦初开的黄毛小子,如此迷恋风花雪月的事,叫她这个皇后该如何?
太后听了,频频摇头,借着皇帝来请安的由头,留下皇帝来敲打敲打。
“皇上近日劳心劳累,身体想来疲惫,太医给皇上把把脉。”
太后之言,明厉帝不得不听,心中明白近日的事情太后可是清楚了,要来查问。
“太后,皇上身体无虞,只是不宜太劳累。”
太医说得委婉,明厉帝听了耳根红,只得点头。
“皇帝要切记太医之言,身体才是根本。”
“是,儿臣听母后的。”
太后劝也劝了,明厉帝又不是黄口小儿,他已到中年,孩子最大有二十多岁,理应不会太在乎情事。
明厉帝安静一日,太后稍微宽心,后来故态复萌。
太后见得自己举荐的淑妃、秀妃、江贵人个个都是端庄的主,她们比起皇后举荐文妃、秋皇贵妃闺秀出身,行事规矩,保守古板,这男人的心哪能抓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