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执刀,如神祗一样守在门口,神情淡淡,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其实,孟子柏听见的,表面安静,实际他的心头控制不止地突突突起来。
公主说他是自己人……
“娘亲知道是谁在害你吗?”
“是皇后,我看见那人佩戴着皇后宫中令牌。”
果真是皇后,玉澜的心里记恨着。
“幸好我命大,听见你在上面的声音,死死攀在井下等你来救我。”
谷怀雨捉紧了玉澜公主的手:“小枣儿,你送娘亲的画本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娘亲一定要相信我。”
谷怀雨对明厉帝的爱意减了一大半,多年前他强迫她,后来也册封她为贵人,两人过上相敬如宾的日子,可是他一点都不相信她。认为她不爱他,不想生下他的孩子,可笑吧。
谷怀雨觉得挺好笑的,不想生下他的孩子,哪小枣儿从何而来?难道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玉澜似乎不相信耳朵,再一次问:“娘亲你真的肯离开这里吗?”
三世了,这是娘亲第一次要出走冷宫。
“娘要离开冷宫,以后要护着我的小枣儿。”谷怀雨说话,一双眼睛如盛在锦盒的夜明珠,那样熠熠发光。
“玉澜一刻也等不了,娘亲务必明日前出来。”
“放心,娘说到做到。”谷怀雨原本心如死灰,这些天她看了玉澜送的话本,记载了各国公主的下场,失去了母妃的公主不是被皇帝赐给莽夫,就是送去久远的地方联一场政治婚姻。
由此至终,她太自私,顾着自己的风花雪月,没有替小枣儿筹谋。万一她的小枣儿被明厉帝赐上一场无果的婚姻,那不是害了孩子的下半生吗?她就算不想活着,也要替女儿谋一门得体的婚事才敢闭上眼睛。
女子为母则刚啊,她要出去和皇后再斗一斗。
玉澜激动得一把抱过去:“娘亲能出来,玉澜高兴。”
娘俩说着计划,有一致的认识。天快亮了,冷宫不能再待下去,玉澜拖着娘的手恋恋不舍地撒娇:“娘亲,玉澜想死你了。”
谷怀雨的泪无声地落了下来,女儿受苦了。她自私自利,从没有替女儿打算,心如死灰,不想再回到从前的宫墙中,再去混那一趟浑水。
可是事与愿违,她不去反抗,恐怕母女们死无葬身之地。
“回去罢,娘知道怎么做了。”
临走前,玉澜公主吩咐,孟子柏将那杀手藏在谷娘娘房中,按照玉澜公主说法,因为快天亮了,他们运不出杀手出冷宫审问。不如两人先逃出去,再慢慢想办法把杀手弄出去。
他认为公主的说法颇有道理,帮忙缚住杀手,藏在衣柜里。
两人回到徽音斋中,玉澜换了一声干净衣裙,云鬓乌黑,粉腮娇滴,托出一盘珠宝:“今晚谢过你,这是你的酬劳,随便拿。”
她为何这样?拿钱财来羞辱他,不是事事都能以钱财计算的。
公主前一句说他是自己人,后一句却当他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