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她做了什么,跟他无关,他不想跟一个佛口蛇心的女子扯上什么关系。
自此,他在宫中再没看见过玉澜公主。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谷贵妃得偿所愿,玉澜公主得了图腾,拥有权利和禁军,成了真正认可的公主。
玉澜公主安静地趴在他背上,如此清静的相处,孟子柏的剑眉在月光下冷冷。
她说过,她无从选择。
有人悄然无声地潜进冷宫,谷贵人被行刺事算到底是禁卫军的失误。
他何尝不知,公主的选择是对的。母妃被害,最安全的办法是出冷宫,倚靠皇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理就是不太舒服,特别听到她说偿命,让他杀她时,他向来宁静的心思,五味翻滚杂陈。
他认为,没有一个人会不珍惜自己生命,公主是人,理应惜命。她说时,一副大义凛然、甘心赴死的样子,他希望她在玩权谋、算准他的心软。如是这般想,他的内心才稍微地好受一点。
荒草丛生的徽音斋不复存在,一如春去冬来,豪华大气的是徽音殿。由明厉帝题名,瞬间金碧辉煌,气势巍峨。
今非昔比了,公主也不是那个求太后庇佑的公主了。
短短一个月,谷娘娘复宠,皇上对谷贵妃独宠有加,玉澜公主远比他所知的聪明。
徽音殿门前,他将烂醉如泥的公主交由紧跟他们后面的宫女,那宫女连连拒绝:“可使不得啊,使不得。”
底下的宫女冒汗,椒子姑娘真是唱弹俱佳啊。
孟子柏俊朗容貌恼怒:“公主是你们殿的,凭什么不照看公主?”
“你是刚才那个宫女吧?”
那宫女双环髻灿若红花,眼睛抽乎一痛,夸张地作答:“是奴婢,奴婢刚才拦公主,被大力捶了两下。奴婢心肝肺肾快吐出来了,这眼睛还痛着,哎呦。”
“还有公主脾气殿里皆知,公主不让人进她闺房。除了绿翠姑娘,就只有芳荣姑姑可以进了。”
“把芳荣姑姑喊出来。”
“太后身子不利爽,姑姑去凤来殿陪伴太后了。”
此宫女话一出,底下的其他宫女们露出左右为难的神色。
椒子真敢说啊。
除了绿翠能进公主的寝房,椒子一口一个劲乎喊公主为澜子。自然,椒子能进公主闺房的。
孟子柏也没再为难她们,将软乎的公主抱紧怀里:“有什么我一力承担,带路。”
得了孟禁卫的这句话,这些宫女眉头一喜,她们不好当面说穿,其实公主下过令的,孟禁卫是唯一可以进她闺房的男子。既然是公主暗令,她们断不会拿出来说的。
宫女在前打着灯笼,蛋黄的光线些许映在玉澜的脸上,孟子柏到底看清,她比谷贵妃多了一份冷漠的气质,如深山一株独特的白莲,冰清玉洁、冷静自持。酒气浓烈,她的脸蛋更显红润,这种脸美得独一无二。
喉咙一滚,他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日后不得让公主喝酒。”
“是。”
一句突兀的话划破安静,宫女依旧行走前头,轻轻应了一声。
他的步伐在女子闺房迟疑,那宫女垂着头:“孟禁卫,公主不让我们进去的。”
踏入公主的闺房,一股跟她身上的幽香扑面而来,孟子柏动作格外温柔,将人放落柔软的绣丝绸被上,替她脱了珍珠履,解了长白色的纱袜,一对玉足就放大在他的面前。
他不敢看,根据北朝风俗,只有女子的丈夫才可以看女子的脚,公主日后还得嫁人。
迅速地遮上被子,他转身就走,不知道为何他很想离开公主的闺房,满鼻的芳香,惹得他的心头缠上一层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