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月出才发现外面正淅沥淅沥的下着小雨,她站在门口有些犹豫,掌柜的看见后,从柜台后面拿出一把油纸伞递给了月出。
“先拿去用着吧。”掌柜的说话间看向门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忧伤,月出似乎还看见他无意间轻轻摇了摇头。
“掌柜的……”月出正想问,却被濯凉拉着出了门,“发生什么事了么?”月出未来得及对掌柜说出的话变成了小声的呢喃。
“掌柜的明摆着不开心嘛,你现在问就是在伤口上撒盐。”出了客栈门,濯凉眨眨眼睛说道,月出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月出打开油纸伞撑了起来,濯凉走在旁边,没一会儿,月出就听见旁边传来了打喷嚏的声音,她抬头看向旁边的人,后者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月出没有说话,她慢慢的将手伸出伞外,感受着漂浮的小雨。雨并不大,如雾似烟,将眼前的世界氤氲在蒙蒙的湿气之中。
“你替我撑着吧。”月出将伞递给濯凉淡淡地说道。
濯凉自是知道月出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短暂的惊讶之后,他笑着接过了纸伞稳稳地罩在月出的头上。
许是觉得濯凉完全暴露在雨雾中有违自己的初衷,月出慢慢地靠近濯凉,后者像是没有发现一般,只是脸上无声的笑意更浓郁了一些。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未发现书局,却发现前面许多人似是在围观什么,堵住了本就不宽的路。
月出和濯凉现在人群之外,想要穿过人群。
“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这么多人?”濯凉拉住一个正欲离去的戴着硕大。斗笠的老头问道。
“二位是外地来的吧?奉劝二位赶紧离开这里。”老头叹了一口气,然后不住地摇头。
“我们过两天就会离开。”月出点了点头道。
“那现在这是……”濯凉看着人群问道。
“昨天夜里,一群好汉打算替天行道,谁成想到那狗官早有准备,等着他们上门呢。可惜了那群好汉,死的死,伤的伤,被捉住的几个现在正要被那狗官问斩呢。”老人万分感慨,月出甚至看到处在宽大斗笠下的他眼睛都已发红湿润了。
这时,旁边一个穿着蓑衣,戴着一顶小斗笠更为精铄的老头从人群中回过身来,听见大斗笠老人的话,连忙扯了扯后者的衣服,眉头紧锁地说道:“你在这里胡说什么,不想活命了?”
说完后老人又看着月出二人说道:“二位别听他乱说,老糊涂了。”说完后就拉着大斗笠老人离去了,月出还听见他在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说道:“你呀,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
“我……”大斗笠老人自知理亏,又有些懊恼刚刚自己只图口舌之快,担心惹祸上身。
月出看着两个老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然后转身看着濯凉轻声道:“走吧。”
两人在拥挤的人群中才朝前走出几步,人群就推搡了起来,濯凉见状忙伸手将月出护住。
很快,围观的人四处逃散开来,濯凉连忙将月出拉到一边,以防被慌乱的人群冲撞到。
濯凉静静地看着旁边的月出,她此刻离他这般近,近到可以听到她紧张而杂乱的心跳声,一双柔荑交叉紧握在腹前。他想,虽然同行这么多天,从不见她说过“怕”字,但她内心依然是胆怯的。
人群四处散开之后月出看到之前被人群围住的台子上跪着几个人,他们双手背在身后被绑着,都已经伤痕累累。仔细一看,竟像是昨天晚上才进客栈时遇到的那群人。
在他们的后面,有个头戴官帽四十五岁朝上的男人坐着,悠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旁边另有一男子给他撑着一把伞。在他们旁边,有一个白净的青年男子,看上去二十上下,束冠,手执青伞,阴冷的眸子来回打量四周逃窜的人群,脸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似是在寻找猎物的猎人一般深邃。
另一边,几个人正手执大刀和官兵激战着,那个笨拙的身影是……昨天晚上闯进自己房间的人。
“我们走吧。”看见周遭人少了一些,濯凉轻声说道。
“嗯,好。”月出将视线从那个被打得连滚带爬着躲避的男人收回,点了点头。
“站住!”听到声音,月出回头看去,只见五个官兵朝着自己跑过来。
“几位官爷把我们叫住有何指教?”濯凉回身浅笑着问道。
“没事什么事,你跟我们走。”为首之人不耐烦地冲着濯凉说道,然后伸手指了指月出。
见他们的目标是月出,濯凉顿时有些不快,但是他忍住心中的怒火耐着性子问:“我们两个都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犯什么事,不知道找这位姑娘何事啊?”
“我们公子看上她了,这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是她什么人,在这里废什么话?”为首的官兵语气更加不满了。
“她是我家娘子,我当然要问清楚问明白了。”
“她是你娘子?那甚好,公子看上的女人必须要身世清白。”那官兵不屑地看了濯凉一眼,然后朝着其他四人使了一个眼神,其他见人见状相互看了看,就见其中一个手按着刀朝着濯凉走来。
“你们就是这样为官为民的吗?”濯凉冷笑一声。“别听他废话。”为首的官兵听见了连忙喝止一声,前进的官兵闻言“嗖”地一声拔出了刀,作势就要朝濯凉脖子砍去。
濯凉冷冷地看着,直到那刀刃离他的脸不过一寸的时候,月出看不下去伸手接住了刀,然后将其扔在了地上。
“你干嘛不躲?”月出看向濯凉不解地问道,他是在等自己出手么?
“你是在担心我么?我好感动,我……”濯凉瞬间心情大好,不再理会那几个官兵,看着月出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在看到月出冷冷的眼神时闭上了嘴。
“放心吧,他们伤不了我的。”濯凉看向官兵幸灾乐祸地晃了晃头说道,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还在等什么,一起上!”为首官兵闻言气急败坏地说道,然后拔刀冲了过来。可是奇怪的是,当他们的刀碰到濯凉之后非但不能伤到濯凉反而有股力量砍向他们自己,就像是他们挥刀相向的不是濯凉而是他们自己一样。
很快,五个人就倒在了地上,有个凶狠的甚至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刀下。
“这是怎么回事?”月出惊讶地问道。这时,那位公子见这几个人办事不利又派了更多的官兵过来,将月出和濯凉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