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章 一个小木盒(1 / 1)火牛风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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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仁巷距离&ld;归林居&rd;并不远,不过两千余米,远离大街,极为僻静,策骑行来,不用大半个时辰。

想不到安仁巷与&ld;归林居&rd;距离如此近,孟户精神一振,显然这王景嫌疑更重,即使不是幕后勾画此案的黑手,也必然是知情之人。

抵达安仁巷,孙科弓带领一干缇骑,悄无声息将巷子两头封禁,所有往来人等许出不许进。刘章与孟户站立巷口一处阴影之下,静静耐心等待着。

&ld;大人,问清楚了,王景居住在巷内左侧第六户,此人是山东地的士子,来圣都科考求官,一直不第,已居此多年。平素只有一名僮仆服侍起居,别无外人。&rd;不多久,寻到里长,将王景住址身世挖刨了个一清二楚的吴奇匆匆赶回禀报。

刘章点了点头,对孟户使了个眼色,两人并肩快步进巷,直抵第六户宅院外。早有一名缇骑狸猫般揉身上墙,悄无声息爬进院去。不多久,院门自内无声无息打开,十几名缇骑蛇潜鼠行,涌进院去。

刘章随后进入院内,见不大的小院,池塘、假山、小亭,花圃、竹林、怪树,一应俱全,簇拥着正中一座一明两暗的三间房舍。

此时吴奇带领一干缇骑,一拥而上,将房舍的门、窗、回廊,尽数看守把持,等待刘章下一步指令。

刘章上前几步,正待探听一下房内动静,疏忽脸色一变,就听见房舍内传出断续低沉的哭泣声。

暗道一声&ld;不好&rd;,刘章一挥手,下一刻一干缇骑宛如鹰隼扑兔,人影闪动,碎裂门窗,木屑纷飞间撞入房舍而去。

房舍内的哭声一顿,代之一声惊恐尖叫,旋即叫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刘章与同样心生不妙的孟户透过洞开的房门看去,就见房内一名十六七岁的清秀僮仆,原本趴在一名青年文士身上,正&ld;哀哀&rd;痛哭,此时被吴奇右手如钳,死死扼住了脖颈,又有七八名缇骑刀剑齐出,抵在他前胸、后心、小腹等要害之处,却是吓得面无人色。

刘章与孟户心齐齐一沉,就见那名三旬左右、下颌生有短须的青年文士,仰面倒毙那张槐木案牍之上,七窍流血,已毙命多时。

案牍之上,除了杂乱不堪的书籍纸张,还有一个小酒瓶,一只酒杯。酒杯翻在案牍上,残酒流淌,将几本书籍湿了一大片。

&ld;又来晚了一步!&rd;孟户懊恼地道。

缇骑一番搜寻,发现房内再无异常,与吴奇一起,将僮仆拖出房舍,进行审问。

刘章面色木然,走进房舍开始勘查。他先捡起酒杯细细嗅了嗅,冷然一笑,对一脸懊恼、关切的孟户道:&ld;与毒杀郑献所用的毒药一般无二,为臭名昭著、见血封喉的剧毒&ls;‐钩吻&rs;,死去时间嘛,不足两盏热茶。&rd;

孟户眉尖一挑:&ld;这么说,这厮也是他杀?&rd;

&ld;这点最为奇怪,&rd;刘章摇了摇头,皱眉道,&ld;自当前现场来看,却并非像郑献那样为人所胁迫,似乎真是自杀而死。&rd;一边说,他一边搜检着案牍上的书籍、文案、信函,忽然将一封信函,递给了孟户。

孟户接过一看,禁不住连声冷笑:&ld;果真是这厮!&rd;

这封信函,正是王景写给郑献,以郑献在圣都的一房私藏小妾、以及小妾为他生的私生子为要挟,逼迫郑献前来圣都。

然而除了这封信函,此外再一无所获,其余文案、书籍、信函,与这件案子并无一丝一毫牵扯瓜葛。

孟户恨声道:&ld;这厮倒也够狠,只是我们刚刚在&ls;归林居&rs;侦查出他的信息,下一刻这厮就服毒死在宅院里,‐‐怎么会这么巧?&rd;

刘章微微点头,默默思索,没有言语。

&ld;大人,有发现。&rd;吴奇兴冲冲押着那十五六岁的奴仆走进房来,大喝道:&ld;将你刚才说的话,对大人叙说一遍,快!&rd;

僮仆脸色惨白,魂不附体,结结巴巴对刘章禀告道:&ld;大人,我、我是王景的贴身僮仆王安,主人一向有一边读书一边饮酒的嗜好。刚才,我在后厨准备饮食,主人则坐在、坐在这榻上,饮酒诵诗。我准备好饮食,走出后厨,发现、发现主人居然死了……呜呜……&rd;

僮仆一边说,眼神中流露出悲伤的神色,不禁哭了起来。

孟户眉头一皱。

情知此案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僮仆有可能一句话就使得此案真相大白天下,吴奇一声断喝:&ld;闭嘴,休哭,‐‐赶紧继续说!&rd;

僮仆对吴奇无疑极为畏惧,打了个寒噤,果真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道:&ld;是、是……主人上午心情还非常好,怎么会突然服毒死了,我、我也不知……昨晚?哦哦,昨晚半夜,主人带着一名喝的醉醺醺的官老爷回来,两人坐在这木榻上,喝了一晚上酒……主人将我打发去睡觉了,说的什么我没有听见……他们平明的时候离开,我给开的门……不多久,主人又回来了,似乎心情非常好,坐在木榻上读书,又开始饮酒……对对,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rd;

僮仆看着吴奇手中郑献的画像,连连点头,肯定地道。

刘章与孟户迅速对望一眼,如此郑献入城后的时间线完全拼接了起来。入城后,他先在&ld;归林居&rd;饮酒直到深夜,出了&ld;归林居&rd;后,在王景的胁迫下来到这处院子,两人又喝酒至平明。然后王景将之送出门,交给侏儒手中,侏儒驮着喝得醉醺醺的郑献进了南曲第三院,毒杀他后,跳窗而遁。

虽然时间线拼接了起来,但新的问题又来了,王景是幕后黑手的话,那他又是死在谁人之手?刚刚在&ld;归林居&rd;侦查出他的名字,下一刻他就自杀家中,是不是有人走漏消息,或是有人暗中通风报信?

此外,还有旧的疑点,郑献在&ld;归林居&rd;饮酒至半夜,明明周围没有人看守,为何不逃走?为何留下那一丝证据,都要那等大费周章?

满心以为已经柳暗花明,那知事到临头,却依旧黑暗重重,毫无曙光透来,孟户揉着眉心,不可避免大感沮丧失落。

自这案子有了刘章襄助后,于不可能处生生拈出了一条条线索,逐步进逼,分明迫近了那只幕后黑手。只是那幕后黑手也好生了得,杀伐凌厉,快刀斩乱麻,总是抢先一步将线索悍然斩断,使得他们一次次徒劳无功,甚或灰头土脸。

刘章扫了一眼惊吓过度的僮仆一眼,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专心继续审视起王景的尸身。他忽然蹲下身,逼视着王景服毒后显得乌黑狰狞的面容,皱眉良久不语。

就见王景半仰着身躺在木榻之上,因为充血而变得暗红的双眼,瞪得溜圆。

刘章所有所思,对僮仆道:&ld;你可能移动过你家主人的尸身?&rd;

僮仆连连摇头,连声否认。

情知刘章又发现了新的线索,孟户与吴奇等一干缇骑,屏息了呼吸,紧张而希冀地看着他。

刘章一翻身,也仰躺下来,躺在了王景尸身身旁,瞪大双眼,向上望去,目光投向的位置,赫然是‐‐房舍的屋梁。

刘章神色一动,身形如鹰掠身而起,左手勾住房梁,右手在房梁上不住摸索。下一刻,他口中一阵孟户极为熟悉的快意笑声发出,跃身落下地来,手里,赫然多了一个双拳大小、极为精巧的小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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