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她问道:“老爷呢?”
“老爷说他晚上再来看您,还……还说昨夜的事,与表姑娘无关,是他醉酒没把持住,让夫人不要为难她!”
“哼,男人本性终于露出来了。快说!那个贱人在哪里?我饶不了她!”
“回夫人,那小贱人事发后,就去了太夫人那儿,到现在还没回来?她这是知道夫人知晓后,会寻她麻烦,便自行去了明安堂,让太夫人为她做主。”
“距离早上已过了个把时辰,明安堂内一直没动静传出,不会是默许了这小贱人吧?赵妈妈不禁担忧道。
“走,现在就去那儿,我倒要看看这个贱人有何话说?”
“可是……夫人,是不是梳妆一下再去。”赵妈妈出言提醒道。
“夫君都要没了,哪里还有心思打扮自己,别啰嗦了,这就走吧!”
“是!”赵妈妈不由得叹了口气,想着夫人无论在自家,还是学士府,从来都顺风顺水惯了,眼下突逢巨变,竟是理智全无。
没想到这个小蹄子胆子这么大,敢背着夫人勾搭上老爷。想是忌恨把她许去填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计,这样的女子,若是入了府,夫人定要吃亏的。
邹氏无暇理会现下的样子,只想快点找到那个小贱人,尽早发落了她。顾不得周遭异样的目光,急匆匆地往明安堂走去。
来往打扫下人,看着大夫人此举,都暗自吃惊,这还是多年来,当家主母第一次在人前如此失态。
邹氏一进入屋内,就见到邹青青,端正地跪在下首,脸上布满泪水,一脸委屈不行的样子,明显在做戏。
见此情景,她没有率先发火,而是对着太夫人道:“母亲,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惊扰母亲了,这事还请母亲交给儿媳处置吧!”
太夫人看着邹氏的样子,脸上生出不满。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一府主母,何不该当着人前露出如此颓废的一面。虽心中不喜,一见她脸上泪痕犹在,心有不忍,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她看中的儿媳,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再怨怪也是无用。
按司空所言,昨夜是他宿醉,不小心进了她的房间。都是在后宅生活过的,里面的弯弯绕绕,又岂会不知?
听说大夫人已为她相看了人家,就在这几日登门,想是她不愿,才把心思动到了司空身上。也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酿的苦果。即使再不愿,也只有自己吞下去了。”
尽管对这个邹青青不满,但她说的对,二人既行了首尾,难保腹中有了他儿子的子嗣,至少等一个月,看看结果如何?”虽然对不起大夫人,为了柳氏,只好先委屈她了。
想到这,她对着大夫人道:“让她先在我院中住上一月,一月后,再交由你另令安排。”
邹氏没想到,太夫人有此打算,这是在防着自己吗?连可能有子嗣的事,都想到了。
没想到自己也有眼拙的时候,看着跪在下首的人,就气的不打一处来。太夫人的手段,自己缘何不知。就算老太公在时,府里的大小事务,也是她做主的,既决定留下这贱人,自是动不得了。
不要面皮地下贱胚子,只要再等上一月,立即把她赶回母亲那儿,一想起赵妈妈的话,她就心寒,自打嫁入这柳府,老爷的身边就只她一人,一个侍妾都没有。让她忘了男人该有的本性,无端地让她受了委屈。此事一出,二房和三房的人,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
事已成定局,她还能说什么,可她好不甘心,儿子都快成家了,却让她这个年纪忍受这样糟心的事。心中的骄傲不允许在她们面前掉眼泪,淡然说道:“母亲做主就是,儿媳无意义!说完,施了一礼,告退了出去。
太夫人见此,心知邹氏怨上了自己,好端端地出了这种事,再过些时日,茗姐可就要入宫了,这大儿子还真是给她添乱。
太夫人望着还在跪着的人,心生气愤,此事全由她而起,她的肚子争气便罢,若不然,随邹氏发落了去。
“把她带下去,一个月内,不要在老身面前出现。”
傅妈妈说道:“是,老夫人!”
邹青青无视太夫人对她的态度,眼神清冷一片。柳司空虽上了年纪,好歹也是一品文官,相貌出色。即使不能与文启表哥相比。胜过给人当填房。如果她的肚子挣气些,那就更十拿九稳了。
今早大房发生的事,在整个柳府,被传的沸沸扬扬。二房的刘氏和三房的李氏,难得心齐的聚在了一起。
“呵呵,你说她是不是平日风光惯了,连老天看不过去,送给她这份大礼。”刘氏问着身旁的人道。
“谁说不是呢?让她再猖狂,这些年,她在府中横行霸道,仗着大伯在朝中的地位,就看不上我等。结果怎么样,打脸了!”
“先是文哥儿与张家人传出了丑闻,现下大伯又实打实做下这酒后糊涂事。如今他们大房,还有何名誉可言?”
“我可是听说,早上邹氏去太夫人那,一点仪态不顾,当着下人们的面,蓬头垢面的出现,哪里还有当家夫人的派头,真真可笑。一想到这些年被她压制,就气不打一处来。如今可是解了气了。”刘氏幸灾乐祸道。
“嫂嫂说的有理,眼下可好,太夫人平日里最向着他们大房,现如今还不是护着那邹青青。万一她珠胎暗结,有了大伯的子嗣,那府上真是又舔了一桩喜事,想想就好笑,一把年纪了,还做那风流韵事,还是堂堂一品文官呢?”
“哼!咱们柳家的清誉是保不住了,依我看,不如早早地与他们分了家,免得受他们连累!”刘氏不由得气愤道。
“言之有理,她们大房频频出事,早晚被央及。只是……太夫人那,恐过不了关,老太公生前有命,不论遇到何种情况,都不许柳氏子孙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