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推门进来,段念立刻触电般地从陆煦言的病床上站起。
注意到她的举动,陆煦言的眉头顿时蹙起。
护士一边将报告递来,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陆先生,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没有什么问题,你随时都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听到说陆煦言随时都能出院,段念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微低着头,试图将糊了满脸的眼泪擦干净,可仍然觉得黏腻,于是转身悄无声息地进了洗手间。
镜子里她的眼尾都是殷红色,眼中还蓄满水雾。
三年前的初遇过后,她就没在陆煦言面前这么狼狈脆弱过了。
因为来得匆忙,她什么都没带,只好简单用冷水洗了把脸,正要关水出来时,却隐约听到病房门再次被推开的声音。
“煦言,你没事吧?”
似乎是徐潇的声音。
段念放在门把上的手瞬间缩了回来,脚下再也不敢迈出去一步。
水龙头没关,现在也不好再动,水声太大,她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段念靠着墙,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搅得她心中七上八下。
一墙之隔,病房内。
“你还在为上午的事生气吗?我已经跟媒体说了让他们不要乱写,不让他们再困扰到你。”徐潇坐在病床边,楚楚可怜地开口说道。
“嗯。”陆煦言没心思应付徐潇,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冷淡地道:“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徐潇的脸瞬间白了白,得知他出事她第一时间便跑来医院,陆煦言却还是那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
饶是她再卑微,也难免被他的无情伤到。
“煦言,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徐潇红着眼看着他,声音发颤,“我知道我当初算犯了错,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最好的弥补。”
一句话,近乎绝情。
面对着这样的陆煦言,徐潇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只得离开,但转身之际,她忽然顿住了。
病床边,掉落了一只女人的耳坠,幽幽泛着银光。
徐潇觉得有些眼熟,皱眉思索,脑海中忽然闪过之前在酒店好像看到段念戴的耳环,跟这一只就很像。
耳边的水声一直没停过,徐潇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卫生间那紧闭的门,心中的不安和猜忌越发浓重。
“我能用一下这里的洗手间吗?”她回头带着试探开口道。
“不能,坏了在等维修。”陆煦言清冷开口。
他倒是不在意徐潇碰到段念,可想到之前段念那么抗拒他们的关系被徐潇发现的样子,只能帮她应付过去。
她眸中闪过一丝阴霾,忍不住开口:“煦言,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段念?”
陆煦言漠然的眼神落在徐潇脸上,淡淡问道:“她怎么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提起这个。
“我今天在酒店遇到了她跟她的男朋友,两个人甜蜜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我们以前……”
“你说什么?”陆煦言却是瞳孔一缩,声音似含了冰,“她男朋友?”
他情绪的异常被徐潇全都看在眼中,一颗心几乎不受控制地往下沉,如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