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藏锋还在整理情绪，表情有些恍惚。

段念吸了吸鼻子，尽力自然地笑了笑：“你闭上眼睛，从十数到一，然后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了。”

她不确定藏锋有没有看出来人格转换的规律，只能这样说谎。

“这样？”藏锋迟疑着闭上眼睛。

他不知道段念会送自己礼物，心中却已经忍不住开始猜，她会送什么。

看着藏锋因为期待上扬的唇角，段念心脏像是被绳索紧紧缠住，勒得生疼，那种疼突兀地穿透胸腔，叫她不敢喘息。

段念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嗯，你可以开始倒数了。”

藏锋闭着眼睛，乖乖地开始倒数：“十……九……八……”

段念眼睛里心疼的情绪一闪即逝，放在身侧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握了握。她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主动吻了上去。

看着藏锋蹙眉隐忍的模样，段念闭上眼，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能爱上你。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掉在藏锋的手背上。

然后，陆煦言睁开了双眼，眸中情绪复杂难言，他甚至忘了推开段念。

还是段念率先往后退了退，结束了这个吻。

她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陆煦言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可这个吻，并不是给自己的。段念沉默的眼泪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将他阻隔得很远。

良久，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你喜欢上他了吗？”

“没有。”

段念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漆黑的眸子中透着些荒凉和茫然，看起来别样的凄楚可怜，就像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般。

看着这样的她，陆煦言心口一疼，像是滚烫流泪的血液流出，又像是如坠冰窟，寒冷彻骨。

他没法再继续追问下去。

“我这个吻，是选择。”段念整理好心中纷乱的情绪，抬头看向陆煦言，哭过后她的声音鼻音很重。

藏锋又不傻，在那样直接的拒绝过后，自己用几乎欺骗的方式让他沉睡意味着什么，他肯定会明白的。

“我在你跟他之间，做了选择。”

我的选择是你。

每次都是因为接吻，人格才会切换。陆煦言意识到这一点，自然也听懂了她的话。

可他心中却半点高兴不起来，段念选择了自己是没错，可她的表情为什么那样悲伤？

悲伤到让陆煦言有一种再也抓不住她的错觉。

自己，真的赢了吗？

那晚，陆煦言陪着段念，找到了剩下的八个生日礼物，每个礼物上面的明信片，藏锋都很用心地做了说明解释。

看着她眼中无数次浮现出泪光，又隐忍地没有落下去。

在拥有藏锋和段念这段时间相处的这些记忆之后，陆煦言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吃醋嫉妒。或者说，有没有资格嫉妒。

藏锋比自己遇到段念更早，也更懂段念的心思。而反观自己，段念那些或喜或悲的曾经，他一无所知。

明明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却显得那么不合格，像个外人。

一路无言，陆煦言送段念到袁梦家楼下。

“段念。”陆煦言叫住她，沉声问道：“我这个男朋友，是不是做的不够称职啊？”

“嗯？”从恍惚中回神的段念眼神满是疑惑。

陆煦言喉结动了动，抬起深晦的眼睛：“很多事情你没说，我就不问。之前……我也很少给你准备惊喜和浪漫，说那些动听的情话，我这样的男朋友，很让人失望吧？”

“没有。”

段念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你的不问，对当时的我来说，其实就是体贴啊，至于惊喜和浪漫，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那些东西。”

陆煦言沉默着，眼睛因为诸多情绪碰撞而显得愈发幽深难测。

她不在意，并不代表不需要。否则，他们之前也不会走到因为误会分手的地步。而那些过去，也许……她只愿意让藏锋触碰罢了。

看着陆煦言黯然的模样，段念知道，也许是自己这两天的表现让他没有安全感了。

她走到陆煦言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论我们未来还能不能在一起，在我心里，跟你在一起的那三年对我来说，都是不可复制的美好记忆。”

“嗯。”陆煦言回抱住她，低头蹭了蹭段念柔软的黑发。

上楼，段念用袁梦给她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沙发上，袁梦正在一边敷面膜一边刷手机，听到段念进门的声响。她揭下面膜，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

她晃了晃手机，问段念。

“念念，你知不知道，你又跟陆煦言又上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