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龙十文。”
宋清禾老手一挥,“来一个!”
“奶,我也要我也要!”小雪说着趴在摊子前。
“好好好,一人一个。”
最终,成宝拿着一个大大的龙糖画,小雪是一条金鱼,小雨是一只蝴蝶,宛星是一支百合花,如月是一只小鸟,昭阳和成文也有小小的蚂蚱和小猪。
丁玉珠就绝了,居然是个凤凰。
看了许久,真的佩服手艺人的神奇,用小圆勺舀起铜桶中的糖稀,以腕力带动勺子运行,随意挥洒在光洁的大理石板上,或提、或顿、或放、或收,速度飞快,一气呵成。随着糖液缕缕洒下,不到1分钟的时间,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花鸟虫鱼等形象便呈现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威风凛凛的游龙和绚丽多姿的凤凰,更是令人拍案叫绝。
又逛了一会,过了中午众人才踏上归途。
此时的三星庄,丁家。
丁大海面无表情的跪坐在棺材边,“丧事办完了,就分家,老宅归老二,北边的三亩地也归他,另外从公中出三两银子,再分些家伙什,再没别的了。”
丁双庆坐在草席上,苦笑了一声,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爹!好么央的,分家干啥?”双庆媳妇第一个不乐意了,丁家原本就有点小钱,现在有得了二十两外财,丁大海就给三亩地,三两银子,一处旧的不能住人的老宅子就想把她二房打发了?没这样的好事!
“是啊,爹,都说父母在不分家,老二做错什么了?要把他分出去?”丁双喜不明白,也不赞成,就算自家媳妇对自己疯狂使眼色,就算受益人是自己,他也不能接受。
“当家的,要不算了吧。”周氏喏喏的开口,声音特别的小。
周氏不说还好,周氏一开口,丁大海勃然大怒,一掌狠狠拍在棺材上,顿时一片寂静。
“谁不愿意,谁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周氏更不敢说话了,缩在角落里悄悄的抹眼泪。
关系着自己一家的生计,双庆媳妇不肯罢休,掐了丁双庆两下,想让他出头,没想到自家丈夫跟鸵鸟一样,没办法只能自己出头。
“公公,就算是死也得让我们死个明白吧,你不能没有任何理由的就让我们走啊,你得给个说法!”
说法?可笑!怎奈何自己家里出了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怎么给的出说法!
“回头我就去祠堂请族谱,将你们分出去。”丁大海坚定的冷声道。
“哎哟,活不了了!”看丁大海的样子,分家是铁板钉钉了,双庆媳妇开始又哭又闹,撒起泼来,“怎么能说分家就分家,这不是让我们去死吗?活不了了,偏大房偏的没边了,老宅多少年不住人,哪里还能住啊,就给三两银子,这不是存心要饿死我们一家子啊……”
双庆媳妇的吵闹,让丁大海头痛,无论她怎么闹,这家都是分定了的,只不过条件会有所改变。
“行了!五两银子,再加二百斤玉米,够了吧!”丁大海咬着牙,怒目圆睁,吓得双庆媳妇一时忘记了哭喊。
“够了,回头我们就走。”丁双庆脸色阴沉,一口应下。
双庆媳妇可不愿意,就这些还不够丁家的十分之一的,兄弟两不说平分,三分之一也是要给的,老宅的草都有一米高了,屋顶也漏了好几个洞,修缮一番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双庆媳妇还待再闹,丁双庆却把她拦了下,双庆媳妇心里不服气,在丁双庆怀里挣扎着,被他抱回房间吵了一架。
“爹,为什么啊?”丁双喜不解。
丁大海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道:“没有为什么。”
“你不能这样,说分家就分家,双庆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他?就算是要分家,也要公平一点吧!”丁双庆皱眉,不服气的说着。
“双喜媳妇你出去一下。”丁大海叹了口气,待双喜媳妇出去以后,才如实说道:“双庆他不光是你弟弟,而是你舅舅。”
短短的一句话里蕴含着大大的信息量,丁双喜的脑袋瞬间宕机,反应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吐出一句:“你说什么?”
丁大海深深看了卷缩在一边的周氏,眼神里有恨,有怨,匍匐着上前,揪着周氏的前襟,质问道:“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周氏用力的摇着头,泪水如雨下,哽咽着重复一句话,“不是我,我不想的,都是他强迫我,不是我,我不想的,都是他强迫我……”
丁双喜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贱人!”丁大海一个大嘴巴用力的打在周氏的脸上,还嫌不够解气,一下一下的往周氏脸上招呼。
还没来得及消化的丁双喜下意识的去维护自己的母亲,挡在二人的中间,把周氏护在自己身后。
“爹,别打娘。”
丁大海气的前胸上下起伏,强压着怒气,低声说着:“你说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氏的声音微微颤颤,如蚊子般说:“双喜,一岁,半的时候,你,到,到木材厂,上工,经常不回家,你爹,他,他,就强迫我,还威胁我不许告诉你,要不然就说是我勾引他,把我浸猪笼,后来,我,我就有了双庆,你爹就,装病,骗你回来……”
说着,周氏委屈的哭了,她又何尝不是受害者,这些年她提心吊胆,总觉得对不起丁大海,每夜备受良心的谴责。
丁双喜怔住了,如木偶办般械的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他的弟弟其实是他的舅舅?他母亲和爷爷乱伦生下了双庆,那个又是弟弟又是舅舅的孽子。
父亲的心该有多痛?双庆,双庆最近那么反常,他早就知道了?双庆他又该有多痛?
“那妹妹她?”丁双喜不敢说要整句话,妹妹已经出嫁了,会不会她也是……
“不不不,她不是,我怀她的时候,你那几年都在家,你爹没有机会!”周氏连忙解释。
“天哪,这是个什么家啊?”丁双喜苦笑,笑的和做鬼脸一样恐怖,片刻,他想到爷爷的死,“爷爷他的死?”
丁大海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