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脸上含着温柔的笑脸,抬起弯弯的眼眸看着正厅里的千雾,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两旁坐着的美人们都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可如许却当做没看见似的。
“娘亲!”桃花马上从千雾怀里跳出来,小跑着冲向如许,如许蹲下身张开双臂搂住了她。
“桃花跟爹爹在家里乖不乖啊?”如许摸了摸她的脑袋。
“桃花乖乖的!”桃花吧唧亲了如许一口,用软糯的声音答道。
听罢了她说话,如许便抬起头笑意盈盈的看向千雾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千雾回过神,起身走过去,朝她伸出手。如许握住他的手站起身,拉着桃花一起坐在主位上。
“没想到给你做的这身衣裳这么好看”千雾掩饰着自己是失态。
如许看了他一眼,低头貌似羞赧一笑,“多谢王爷,王爷选的衣裳,妾身都特别喜欢。”
千雾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握着,随后凤眼一勾扬起笑容道,“昨日西丰使臣给我送了十个美人来,让我挑几个做妾室。今日你正好回来,不如帮我看一看。”
如许点点头,看向厅中的美人们,“既然是西丰国挑选的美人,自然个个都是绝代佳人。无论挑了谁留下,来了王府就是自家姐妹,大家不必有压力。”
这一席话颇有当家主人的口气,大家甚至觉得虽然王府没有王妃,但这位夫人这样的气场和架势,明明白白就是家中的女主人。加上千雾看着她的眼神和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真是羡煞旁人。
这时候宿雨进来了,“王爷,千允小王爷回来了。”
刚刚说罢,便看见千允从门外进来,他目不斜视的走到千雾和如许面前行了一礼,“千允见过叔父叔母。”
小子真上道!一听到“叔母”这个称呼,如许不由得心里感叹千允的神反应。
旁边的雾渺凉凉的白了一眼,还不是我提前跟宿雨打了招呼,否则千允能知道你们在府里造什么幺蛾子吗!
“千允哥哥千允哥哥!”桃花一见到千允就扯着嗓子喊他,千允笑眯了眼道,“桃花要不要跟哥哥去玩?”
“好呀好呀!”桃花点点头。
如许拍拍桃花的背道,“可不许去后院玩泥巴了,上次玩了一身泥。”
“好的娘亲,桃花记住了!”桃花圆圆的眼睛一弯,笑的很天真。
随后桃花便拉着千允的手,两兄妹一起去玩了。
“请第一位。”站在一旁的雾渺面无表情的叫号。
第一个美人穿着翠绿色的夹袄,外面套了一件白绒的披风,身后的丫头将她扶起来。她走了几步来到如许和千雾眼前,行了一礼道,“奴家西丰国左甫大人之女晋渺渺,见过王爷和夫人。”
“你可有长处?”如许将声音放软,特别的温柔。
“长处不敢说,奴家平日里闲来无事喜欢抚琴,刺绣。”晋渺渺低头说着话,动作姿态十分得体。
“好,下一位。”如许浅笑说道。
这样的问话反复了好几个人,如许发现这些美人都各有长处,有些擅长马术,射箭,有些擅长诗书,棋艺。看来确实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这西丰国真是用心良苦啊。
直到最后一个美人起身走了过来。
她的长相是十个美人较为出色的,说话的声音和缓悠远,像是在空山间奏起古琴的声音,“奴家是西丰国已故霖王的遗腹之女谢敏,长于绘画。”
霖王?如许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位霖王在将近二十年前意图谋反,被当时西丰的国王灭门斩首,至今还是西丰国的一个伤疤。怎么这位美人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甚至还参加了送选?
“你母亲可是南成国先皇后的胞妹?”千雾问。
“是。”谢敏回答道。
如许心里松了口气。这就难怪了,她母亲是南成国先皇后的胞妹,自然是可以赦免。可是她未免太胆大,先不论宫中的达官王族,就是低一等的贵族大家,都会敬而远之,不会主动沾染她的身家背景。
“留下她吧。”千雾看着如许,刚刚说完话忽然觉得袖子底下的手一痛,原来是如许偷偷掐了他一下。
这是吃醋了。他看着如许,脸上藏不住的笑起来。
如许心里有些担忧又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应了。
美人们的脸色立即变了变,她们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破落的遗腹女,竟然被南王爷钦点进了府。
“晋美人婀娜多姿,刘美人弱柳扶风,祝美人豪爽大气王爷,妾身也不知该如何选择了,这九个姐妹妾身也喜欢得紧,要不王爷体恤我一人在王府寂寞,也全都留下?”如许心里不爽,使坏捉弄千雾。
“所以你是怪我没有陪你,让你觉得寂寞了?”千雾摸了摸下巴,扬着凤眼笑看着她,“那这样吧,这半个月的早朝我都跟父皇告假不去,就留在府里陪你可好?”
如许听了觉得好笑,千雾却极其认真的看着她。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到时候可给你治一个沉迷美色、不务正业的罪名!”虽然这么说,但如许脸上藏不住的笑。
“又不是第一次了。”千雾笑看着她。
如许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眉眼弯弯的坏笑着,眼神中有戏谑有真诚。她心口没来由的一阵狂跳,就跟当初在寻欢楼初见千雾时的感觉一样。
也许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心许于他了。
“好了,开个玩笑。”如许回过神,笑对着领头的嬷嬷道,“请嬷嬷回去告知使臣,就说我们留下了谢氏,其他的美人都送回去吧。”
嬷嬷领了命便带着一众美人离开了王府。
“王爷,既然已经挑选好了,那妾身就先回房了,让谢妹妹伺候你吧。”如许看了一眼谢敏,转身就准备走。
“哎”千雾伸手搂着她的腰,“急什么,有些事情你也要听一听。”
如许觉得奇怪,千雾拉着她坐下来。
谢敏站在两人身前,忽然跪了下去,伸出手交叠在额前,匍匐下去,“谢敏多谢王爷相助。”
“你起来吧。”千雾笑了笑。
“怎么回事?”如许一脸疑惑。
“想必你也察觉到了花玉楼的真实身份。”千雾不说谢敏,反而说起了花玉楼,“当年西丰霖王被满门抄斩,花玉楼便是从这场灾祸中逃脱的一个。从逃出来便一直被追杀,直到逃进了南成国境内。”
“即便如此,父皇受西丰国王所请,在南成国一直下令寻找捉拿他,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才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所以花玉楼是霖王的儿子?”如许问道,又看向谢敏,“也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当时她尚未出世,哪里知道那么多!”千雾忍不住敲了敲如许的脑袋,又看了看谢敏,“先皇后已经去世多年,整个家族已经败落。之所以安排谢敏进府,是因为她母亲早两年已经亡故,她独自一人在西丰难以支撑。”
“是花玉楼拜托你的?”如许被他敲了一下,脑子终于恢复了灵活。
“一半一半。”千雾笑道,“既是花玉楼的请求,也是因为谢敏的母亲曾经是我母亲的好友,还有恩于我母亲。为了报这个恩,我也必须设计促成这件事。”
如许又看向谢敏。
“谢敏多谢王爷夫人相助之恩!”谢敏说话间哽咽了,却还是保持着大家闺秀的姿态,“母亲去世之后,我们便彻底被冷落摒弃。不仅处处受到王的打压,而且就连旁支也落井下石。凭我一人之力,根本难以维持。”
“你放心,过一段时间本王会安排你跟你哥哥见面。”千雾说完话,又摩挲了如许的手笑道,“倒叫你吃醋了。”
“别乱说,我怎么吃醋了?”如许挣开他的手,负气不理他。
千雾笑着又把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里,仔仔细细的又看了她一遍,“好了好了不闹了今天这打扮,我都以为你”
“以为什么?以为我是个女子?”如许哈哈一笑。
旁边的谢敏听得云里雾里的,雾渺赶紧叫来宿雨把谢敏带下去了。
你们说话也注意点啊,一不小心暴露了怪着谁?每次都是我给你们擦屁股!雾渺无奈的摇摇头,看了两人一眼,偷偷离开了正厅。
“对了,我还有一个疑问。”如许忽然正色,“霖王真的谋反了吗?”
“据我所知,没有。”千雾摇摇头,“当初西丰国中的局势复杂多变,多方势力混杂。据我所知,霖王是被人诬陷造反。”
“那花玉楼怎么说?他有没有想法”如许担心花玉楼想复仇。
“没有。他暗中探查了许多年,事情也有了点苗头。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便是当年的谏官,也就是这几日前来给父皇送礼的两位使臣。”千雾看着她。
“那你们的意思是”如许看着千雾,千雾朝她点了点头。
“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若是西丰的使臣死在了南成国,会不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矛盾?”如许震惊了。
“我自有办法,你就安心看着,不必担心。”千雾笑着把她抱在怀里,“我家许先生可真叫我心动啊要不我真去给父皇告个假,专心陪你一段时间可好?”
“都快过年了。”如许被他一顿熊抱,简直哭笑不得,“年边的时候意外最多,我们户部也到了最忙的时候,你还是好好处理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