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司的弓手们仓皇撤退到乡勇们后面,罗文涛连忙喊道:“刀盾手,快!”
乡勇团里,一群拿着藤牌的刀盾兵连忙上前竖了一排盾牌。
有了一排盾牌,罗文涛就有了底气,大喝道:“长枪兵,顶上去!所有人前进!”
乡勇团的人在各级军官们的呼喝下,勉强维持一个方阵向前移动。
这时候,新军已经换成第二连队在移动了,第一排士兵已经拿起燧发枪准备开枪了。
罗文涛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叛军,心里有些慌,他问左右道:“对方的那是什么铳,怎么不点火?”
一旁的幕僚皱眉道:“甚是奇怪,那不是鸟铳,好似是自生火铳啊!”
他话音一落,新军第一排已然开枪,数十枚弹丸打的藤牌劈啪作响,同时也有乡勇团士卒倒下惨叫或者瞬间毙命的人。
罗文涛吓得浑身一抖,惊怒道:“顶住,顶住!靠近了在冲锋!”
没过一会儿,第二排新军开火,乡勇团里再度出现一片惨叫声。
幕僚连忙喊道:“罗团长,再不冲就被敌军打垮了!”
罗文涛连忙说道:“我军火铳呢?顶上去!”
幕僚连忙回身喊道:“火铳队,快顶上去!”
这乡勇团里几十名拿着鸟铳的士卒冲到前方列阵,与第三排的新军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第二连队第三排距离乡勇团只有二十步了,双方都在对方的精准射程内。
第三排的人一半军汉,一半少年,他们看着对方的火铳队排队,一直等到他们排好点好火绳。
这时候第三排的军汉有些骚乱了,在两头的士官以及军务长连忙大喊道:“都不准退,继续前进!”
少年们开始按照鼓声继续前进,军汉队落后了一步。
对面的罗文涛看着叛军没有开枪,而是继续前进,大笑道:“这是什么,排队给本官枪毙吗?哈哈哈…”
“砰砰砰…”
突然一阵枪声响起,吓得罗文涛差点被空气噎死,还是幕僚连连捶打他的后背才缓过来。
罗文涛连忙喊道:“谁开的枪,本官都没有下命令!”
幕僚一个囧字脸,苦笑道:“罗团长,是火铳队有人先开了枪,其他人一起跟着开了。”
他还想呵斥,但是又一阵枪声响起,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自己这边的火铳队被打倒二十余名士卒,损失了四分之一。
而陈文江的新军第三排折损十余人,第三连队第一排在第二连队第三排蹲下后,就往前两步,随后开枪。
那些还在上弹药的乡勇团火铳兵瞬间倒下二十几人,其余人吓得鬼叫一声,丢下武器就跑了。
罗文涛这边在幕僚的建议下大喊道:“都给我冲,杀一个贼匪就有五钱银子赏!”
一帮乡勇立刻大喊“杀啊”,毫无阵型的冲向陈文江的新军。
陈文江很是激动,真正检验新军的时候到了,他大喊道:“上刺刀!冲!”
第三连队面对冲过来的敌军,毫无波动的给燧发枪装上刺刀,随后在两名士官的指挥下,朝着冲来的敌军发起冲击。
陈文江身边也有几十人,他立刻组成一排,朝着乡勇团侧翼发起冲锋。
乡勇团后面的人看到陈文江这边只有几十人,立即就有军官带着百人冲向陈文江。
陈文江拿着一把插着刺刀的燧发枪,大喝道:“杀过去!”
“杀啊!”
双方很快交战在一起。
陈文江身上有着三层保护,乡勇团的刀枪根本伤害不到他,其余人也是一样。
带队的军官罗武通正是罗文涛的堂弟,他正是看见陈文江与众不同,觉得是一条大鱼,所以带队杀来。
他看到陈文江连杀两名乡勇团士兵,大喜道:“那是条大鱼,跟我杀过去!”
罗武通带着几个家丁冲向陈文江,陈文江也看到了罗武通,他看向身边的陈仁美,指着罗武通说道:“把他们放过来!”
陈仁美连忙呼喝左右新军士兵,让开了一条路。
罗武通一路畅通无阻杀到陈文江面前,志得意满道:“你就是贼首陈文江?还不快快投降!”
陈文江摆出一个弓步,腰间下沉,举起燧发枪道:“拿出真本事来!”
罗武通指着陈文江道:“拿下贼首赏银五百两!”
他身边的家丁顿时眼睛就红了,他们大吼着,举起长枪冲向陈文江。
陈文江低喝一声,快速前进,刺刀微微一撇,格挡开第一根刺来的长枪,随即立刻前进一步,刺刀瞬间捅进一名家丁的胸口。
那家丁怒视陈文江,一把抓住刺在他胸口的刺刀,死死拽住。
旁边的家丁们一看是个机会,连忙冲向陈文江,陈文江怒喝一声,一脚鞭腿踢中那家丁的腹部。
那家丁狂喷一口鲜血倒下,再也无力抓住刺刀,十分遗憾的断了气。
陈文江看到四周刺来的长枪,连忙后退好几步,那些家丁还想追击,但是周边的新军士兵杀了过来,将他们刺死。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罗武通带过来的十几名家丁就死完了。
罗武通大惊,连忙转身就跑,陈文江立刻拔枪对着前方地面一阵乱射,吓得罗武通鬼叫,瘫软在地上。
陈文江冷笑一声,说道:“绑起来。现在迅速击败这支别动队,进攻乡勇团侧翼!”
罗武通被抓,那百人又损失三四十人,瞬间失去了士气,四处逃散。
陈文江现在只想击败乡勇团,无暇顾及俘虏这些溃兵,他连忙说道:“驱赶他们,冲击乡勇团!”
剩余的四五十名乡勇被三十多名新军士兵驱赶着跑向了乡勇团。
而另一边罗文涛率领的乡勇团主力和郑宜昌的巡检司情况也是不妙,地面上基本上都是他们的尸体。
远处的王业昌再傻也知道自己这边要输了,他连话都不想说了,直接转身就走了。
罗义徳脸色铁青,连忙追上王业昌离开了。
丰乐里的乡绅们面面相觑,有人说道:“准备迎接新的官爷吧。”说罢就离开了。
张钊想哭又想笑,连忙转身回家找儿子商量大事。
罗文涛早就坚持不住了,他回头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县令不见了,立马就大喊道:“快牵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