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大娘和郑崧的工钱,寇苒等人都走完,才给两人结了。
她俩每人二百文,比起村里的其他人多了一倍。
两人自是百般推辞,无奈,寇苒只能很不礼貌的将二人推了出去,大门‘砰’地一关,任她们怎么敲都不开。
洛大娘和郑崧对视一眼,无语的捏着沉甸甸的铜板回家。
房子一修好,寇苒便彻底的放飞了自我,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去采药就是出诊。
她走的地方多且杂,医过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因她看病认真精准,从不乱开药,价格实惠病还好得快,找她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便混了一个‘小神医’的美称。
其实最喜欢找寇苒看病的反而是小孩儿和老人,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药丸。只因她在苦苦的药丸上裹了一层糖衣,入口甜甜的味道暂时隔绝了药的苦味。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隔苦时间,就让喝药变得没那么恐怖了。于是乎,寇苒的药丸每天都供不应求。
药卖的快,寇苒反倒觉得心有戚戚。
话说一次性买五瓶药什么的,是准备拿药当饭吃么?
不过这份担心她并没有想多久,如今已入秋一月有余,在秋季生长的药材也到了该采摘的时候。
她停下了四处游走的步伐,把心思都放在了上山采药上。
一日复一日,这天,她采完药,提前回了家。哪知在家门口又碰到了守株待兔的陈媒公。
寇苒脚步一顿,嘴角微抽,顿觉无语凝噎。她已经够躲着这位媒公大大了,怎么他就跟牛皮糖似的黏上就甩不掉了呢?
她脚步一转,准备去洛大娘家躲上一躲。
结果刚转身,陈媒公阴魂不散的娇嗲声音回响在她耳边,“哎哟~~寇大夫回来啦。”
寇苒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身脸上扯起笑容,“陈阿叔,您…有事吗?”
陈媒公眼睛亮亮的,扭着腰快速走到她跟前,笑意盈盈的说:“有事,当然有事,对你来说可是大喜事呢。”
寇苒回之‘呵呵’一声。
“不管是喜事还是什么事,到屋里说吧。”
站在大马路上谈这件事总觉得怪怪的,寇苒将他迎进屋,给他倒了碗凉白开。
陈媒公也不客气,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润了润喉。
放下碗,他甩了甩粉嫩嫩的手绢,悠闲的说:“寇大夫啊,奴家上次给你介绍的明公子你看不上,害得奴家一枚铜板都没赚着,还把明公子气得不轻。这次奴家本来不想来的,可那位公子哭的惨兮兮的,奴家实在是不忍心呐。”
寇苒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陈媒公认真的说:“陈阿叔,我现在还不想谈婚事。虽说我修了房,可家中银两真的没多少了,出不起聘金。”
似是料到她会这么说,陈媒公捂着嘴笑得开怀,“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你答应,聘礼只出一两便可。寇大夫,这种好事可不是次次都有,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都是一个村的,寇苒实在不想得罪陈媒公。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闹僵也不合适。
正在她苦恼的找拒绝理由时,洛清和洛花神色焦急来到了她家。
“寇大夫!寇大夫!!救命啊!!!”
洛花那尖锐凄惨的声音惊得屋里的两人同时一怔,而后向门口望去。
只见洛花搀着满脸泪水的洛清缓缓走来,洛花低声安慰了他两句,回过头惊慌的说:“快快快!寇大夫,贾痞子就要死了!勉大夫束手无策,你快去看看吧!”
听完,寇苒还没说什么,陈媒公咋咋呼呼的吵了起来,“贾大树死啦?!我的老天爷,这是开眼了不成?!”
幸灾乐祸的语气引得其他三人看向他,眼神怪异。
发觉几人的视线,陈媒公嘴角的笑容一僵,讪讪的咧了咧嘴,低下头不再多言。
“你们先在此等候,容我拿一下药箱。”
洛花推了她一把,“你快点儿啊!再磨蹭那痞子就要没命了!”
虽然他很讨厌贾大树,讨厌到恨不得她永远别回村里来,但也不代表他想听到她身死的消息。
寇苒被他推得一个趔趄,默默流泪的洛清一惊,忙扶了她一把。
站稳后她看着他微微浅笑,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心。
被洛清和洛花打断了说亲,陈媒公纵使心生不满,却也知道人命大于天。不过他也没离开,等寇苒拿着药箱出来,他不发一言的跟在后面,跟到了洛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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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洛清家,满院子都是洛家村的村民。
抬贾大树回来的,正是和贾大树玩的最好的任家女娃任明。
这任明虽说和贾大树玩的好,但她只嫖不赌。即便日日留宿青楼,却没做出过什么欺女霸男、借高利贷借得到处躲的破事。贾大树算是泥石流里的一朵奇葩,吃喝嫖赌样样都干,丧良心的事更是没少做。
此次要不是任明在垃圾堆里发现了她,或许她的尸体臭了都没人理会。
眼尖的村民看到了寇苒,连声嚷嚷,“寇大夫来了,寇大夫来了,快让路,别挡着!”
凑一起的村民呼啦啦让开一条通往贾大树的康庄大道,寇苒、洛清、洛花和陈媒公畅通无阻的走到贾大树所躺的担架边,勉大夫看向虚晃的洛清,不忍地道:“请节哀。”
其实贾大树在任明发现时就已经死了,死于失血过多。
寇苒蹲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她的左右手小指皆无,微微发黄的脸上双颊泛青破皮,连额上的头发都消失了一大块!
这些都不至于让她死亡,导致她死亡的重要原因是双腿被砍断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脏污感染加上血液的流失,最终夺去了她的生命。
寇苒连脉都不用把,便知道贾大树已死。她站起身,看着垂泪的洛清沉声道:“逝者已矣,望节哀。”
贾大树的尸身回到村里时通体冰凉,四肢僵硬,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死了,但是洛清不信,请来勉大夫又请来寇苒,好像在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