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学荣的公关团队正和警探们交流，要求压下女演员死亡的事情，在这个关键时刻，是不容许这样的消息泄露出去的，而且无论是不是因为方学荣的缘故，都会对其个人信誉造成沉重打击。

在排除了方学荣等人的嫌疑之后，警探同意，整座大楼之中，禁制外人进出，哪怕外面守着记者，也不知道里边出了什么事，除了必要的电话，线都被拔了。

方学荣房间中，那些舞蹈演员、助手正在安慰难过的方学荣，而方学荣反过来安慰众人道，“明天我们还要继续，大家都睡觉去吧。”

众人陆续走后，方学荣仿佛卸下了伪装一样，拿起了孔荣的烟盒，抽出一根自己点了，深吸一口吐出，唱了一句，“爱过我的人都是罪——”

弹了弹烟灰，叹口气，“是我害死她们的，我有罪。”

孔荣安慰道，“方先生，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她应该是被巫鬼所杀。”方学荣埋在烟雾之中，却半点反应也没有，半晌，才抬起头问，“孔先生，你查出来了？”

孔荣正要说话，电话铃响了，他一把抓起，是东方青打过来的，告诉他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下水道污泥之中并没有林小柔的血液，这也证实了他的判断。

放下电话，孔荣对方学荣点点头，“没错，化验结果也出来了，林小柔被巫鬼所杀，巫鬼吸了她大部分血液，伪造成她割腕自杀。”

方学荣听了苦笑，“这真正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有暴露的时候。”孔荣点头，严肃地道，“所以，方先生更应该注意安全，我怕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你，在这之前，我接到过威胁的电话。”

方学荣笑了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将烟掐灭，将杯中的最后一点酒喝完，站起身，“我该休息了，明天还要继续排练。”

孔荣点点头，窗户外天边已经泛起了亮色，时间不早了，两人躺下，第二天，方学荣像个没事人一样全身心投入到了排练中，林小柔的死亡，舞蹈队需要重新站位，重新磨合。

林小柔的死静悄悄地，只有当事人几个知道，哪怕新闻上也没出现半点风声，每天的报纸头条都是关于方学荣音乐会的消息，愈演愈烈，万众都期待着这一场音乐会。

方学荣不亏是自夸自律的人，他每天生活异常单调，除了排练、写歌，他本人几乎没什么娱乐，报纸什么的，从来不看一眼，他认为，将时间用在和他工作无关的东西上，是浪费时间和生命。

只有小说，偶尔会翻看，这是孔荣发现他除了歌曲之外，最大的爱好。

怎么说呢，方学荣在音乐上绝对是才华横溢的人物，但他在生活上绝对是个无趣的人，简直就像个机器人一般。

到现在，他根本没出过这座酒店的六层楼，倒不是他因为害怕，而是不喜欢。

距离正式演出还有三天，这一天是三月十二号，孔荣去排练室，发现排练早早结束了，方学荣正在发脾气，一旁的助理还有音乐总监正在苦苦相劝。

“我就是要写两首歌，非写不可，作为压轴！”方学荣怒气冲冲地道，马总监苦着脸叫道，“老大啊，写歌编曲都需要时间，还得编舞排练，时间根本不够。”

“原定的歌曲我不满意，不满意，”方学荣怒得手脚乱抖，像个满地打滚的小孩子，“我就是不满意，必须撤掉最后两首，我要写出最好的。”

“那已经最好了，放在国际上，我敢保证绝对一流。”马总监道。

“那是对别人，不是我，我要我心中的那两首歌！”方学荣冲出了排练室，“别打扰我，我要重新写歌！”

留下众人一脸愁苦地愣在原地，孔荣也听过那两首歌，一首爱情歌曲，表达了思念而不得的心境，非常凄美的一首歌，很好听，另外一首，就有点诡异了，居然写的是一只白狐的爱情，曲子也不错，充满了欢乐，有点魔幻味道。

“孔先生，你去劝劝先生！”马总监求助孔荣，这些天相处，他知道孔荣是个原则很强的人，不乱管闲事，也不胡乱插嘴，最重要一点，因为方学荣对孔荣很客气，而且还同意和他同房睡觉，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先生和人同屋睡觉过。

“我？”孔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摇头，“开什么玩笑，这我能插上手？”

“孔先生，拜托帮忙，让学荣打消写歌的念头。”

“好吧，我晚上试着劝一劝，现在，他恐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方学荣紧关房门任谁叫都不开，孔荣回到了对面的房中，东方青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将一叠照片递给孔荣，“看看，一名警探今天临晨暴毙，血液全部被吸干。”

孔荣拿起照片看了看放下，确定无疑，他脖子上有明显的咬痕，全身皮包骨头，自从狂龙说游戏开始，已经是第二起了，“没发现可疑的人员？”

东方青摇头，“完全没有一点迹象，狂龙虽然狂妄，但很狡猾，做事全凭一时兴起。医生检查过后，说是动物咬伤的痕迹，像猫一类犬科动物。”

“哦，是吗？”孔荣拿起其中一张脖子特写照片，伤口确实开口很大，不像是人咬的，“动物，巫鬼是动物？”

东方青掐灭烟头，“没错。这样狂龙身上有动物巫鬼。”

孔荣却想到了袁圆手中的球球，但好像不太可能，临晨袁圆应该在家睡觉，她不可能跑过来让鬼猫伤人，也没伤人的理由，但心里有点嘀咕，袁圆一直觉得球球太廋弱了，想要它长胖。

随即又笑笑，打消了疑惑，他相信袁圆，这应该是那个狂龙的手笔。

傍晚，袁圆过来，看到他笑颜如花，哪怕孔荣说起警探的死亡，袁圆只是好奇地问了问，神色半点异色都没有，如果真是她干的，孔荣不信她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为此，他觉得自己疑心袁圆，深感懊恼，怀疑谁不应该怀疑她，带着歉意的心情，对袁圆更亲密，哪怕袁圆说想要跟着他去看看偶像写的歌，孔荣也一口答应下来。

东方青也要去看看。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一起赶，孔荣带着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三人看到眼前的场景却吃了一惊，地上都是散乱的稿件，方学荣坐在地上，一双眼血红，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