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晚直觉,这次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或许真的牵扯到沈毅行在盛京内的局势。
和温家不同,沈家其实根基是在盛京,只是沈老爷子退下来以后就回到南方沈奶奶在的江川建了宅子。
退居在江川,倒是和祖上以玉器闻名的温家不同。
温家才是实打实的南方世家,怎么说,也和北方的沈家不应该有那么多的联系,只是沈奶奶走得早,沈爷爷一个人搬过来了。
沈毅行父母也是在盛京无暇顾及沈毅行,又因为沈钊在几个孙子中对沈毅行最为宠爱,所以,沈毅行从小就和沈钊一起生活在江川。
不然,哪里来的和沈毅行相遇?
沈家在盛京的地位也是凌向晚和沈毅行一起在盛京的京大上学的时候慢慢了解到,她以为沈家,不过是在南方的江川很厉害。
直到那次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外交官出现在包厢请她吃饭,沈毅行一句二伯,二伯母,凌向晚才发现不对劲。
她当时还傻乎乎的说,自己这是白白捡了一个京圈太子爷当男朋友。
“我们晚晚真聪明。”沈毅行忍不住赞。能猜到他的打算,还帮他嘱咐家里人不要声张。
“滚。”凌向晚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看你也没什么事了,我有事要办,你自己可以回国吧?”凌向晚发问,竟然已经到了非洲,没道理不去参加他们的聚会,而且,她也想回开普敦看看。
“不可以。”沈毅行急了,
“你去哪里?”
“开普敦。”告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毅行只是一双勾人的眼眸,盛了星河一样看着凌向晚。
最后还是扭不过沈毅行,“和我一起回去?你体力行吗?”
凌向晚淡淡的扫了眼沈毅行的腰腹。
“晚晚,你别这样挑衅的看着一个成年男人。”还是一个本来就对你有非分之想的男人,沈毅行在心里补充。
“理由?给我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凌向晚双手怀胸居高临下的盯着沈毅行。
“危险,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我需要你的保护。”沈毅行脸不红心不跳。
“你到底怎么了。”凌向晚无奈扶额,去哪也要黏着是什么毛病?以前,作天作地的也没有见他这么怂。
甚至,还瞒着老爷子学会抽烟喝酒泡网吧。
表面上,却还是一个乖乖的世家子。
当时觉得酷,现在想想,那是中二的他。
街舞,斯诺克,麻将,摇滚,街球,调酒,打游戏……
这些被认为不务正业的东西,就没有一样他不擅长的。
可是,现在呢?
那样一个人,竟然在和她撒娇?!
“我要和你一起。”沈毅行已经掀开被子还一只手捂着右腹要下床。
“沈毅行。”凌向晚佯装怒气,见沈毅行还是要下来之后又软下来,“我办好事情之后来接你回中国,你乖一点的在这里等我。”
凌向晚没有发现,她对他总是忍不住妥协,甚至连语气都经不住的软。
她是败在他盛了星河的眼眸。
一个男人,怎么就长了这样一双勾人的眼?偏偏,他还要拿那样的眼神看你。
沈毅行还是委屈巴巴的看着凌向晚,“那你快点。”
“好。”
凌向晚走后不久戴耀景给沈毅行拿了一个大袋子进来,“沈博士,这是您女朋友托我给您收进来的,说您有洁癖她好不容易找到中国人开的店给您买的换洗衣裤,她都给你洗过了。”
沈毅行自然是知道凌向晚才不会说那么多,其中的一些大概是戴耀景加上去的第三视角吧。
戴耀景是非洲这边维和军,和林照一个部,说来也巧,戴耀景刚好是林照调回去之后被调过来的。
不过,沈毅行听着戴耀景一口一个“女朋友”却感觉无比的舒心,心里的某一处,瞬间就被填的满满当当的。
是啊,一想到她,心都满了。
口是心非的女人,还和他说什么再无瓜葛,要叫她凌小姐。
现在还不是比谁都对他细心。
“她买的?”
“嗯。”
“她洗的?”
“嗯。”
“对了,最近的街道中国人开的店难找到吗?”沈毅行又突兀一问。
“是的。因为最近街上时不时爆发暴乱,能有条件回去的都已经带着老婆孩子回想办法回国了。”
离军营最近的街道,也都是泥泞的土街,一些地摊小贩,卖着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还有各种部落氏族的服饰。
贫民窟的人还要忍受战乱,更令人心痛的是,只要有篝火他们就能满足起舞,可是,明天呢?
暴乱和明天哪个先来,都是没有预料的。
好多人,都是迫于部落或者家中的贫困,有些人直接是没有家的,强奸和抢劫倒像是他们报复社会的突破口。
听到这里沈毅行却是眉头一拧,“她一个人去的?”
“领导派了一个兵护着凌小姐去的。”戴耀景指的领导是归远山。
“戴少校,麻烦了。”
“沈博士客气,比起您所做的,我这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戴耀景正色。
“背井离乡,你们才是辛苦。”
“沈博士言重了,那我这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戴耀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戴耀景今年二十八岁,算起来还比沈毅行大一岁,却是对沈毅行称呼了“您。”
足以见得沈毅行的份量。
确实,做了那么大的事情,换了别人说不定就会人身与机密之间选择人身安全,可是沈博士却不,还有沈博士的女友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戴耀景离开以后,沈毅行拿出包里面的衣服,有一股淡淡的皂荚粉的味道,没有那么精致,但是在这样的地方也是足够了。
考虑到所在的地方是非洲,沈毅行冲澡的时候也很快,因为伤口的缘故,也更是为了节约用水。
这个地方的孩子每天都要拎着塑料的水桶走上几公里不等的路花五块钱去排长队买回一桶够他们一家人安排好久的可饮用水。
在这个地方,没有哪一滴水是被浪费的,也不应该有哪一滴水被浪费。
换上黑色的T恤和军用迷彩裤,还有她买的黑色靴子,很利落也很合身。
她还是一样的细心。
沈毅行找到一个简单的直接贴在活动板房墙面上的半身镜子,穿上了墨绿色的夹克衫,还是她买的。
都是他的尺码,合身,比他的所有衣服都合适。
沈毅行牵起衣领闻了闻,好像又有那味了。
高中的时候她就总是把两个人的小东西一起收拾进她的小箱子里面,那个时候她说是那是共同财产,他就觉得有那味了。
现在呢?给他洗了衣服,衣服上都是她的味道,更有一起过日子的味道。
沈毅行想,要是真的能这样,惟愿山河锦绣、国泰民安,惟愿和顺致祥、还有她在身边的每一天,这就是他要的幸福美满!
他想,等她回来,带着他一起回中国就一定要把当年和路家有关的牵扯和自己的无能为力都告诉她。
比起彻底失去她,承认自己无能为力又有什么重要。
面子与她,还是要她。
该怎么来审判,都是她的自由,他都会受着。
而这么久以来,对她的刻意靠近,他想也是时候挑明,就是想求她复合。
反正就像已经和她说过的,沈毅行对凌向晚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正反啊,这辈子,他都赖定她了。反正老头子和自己说过了,丫头还没有处对象。
她这次那么紧张他,他还有机会的。
他满心期待,满心欢喜。
而凌向晚回到开普敦之后却没有如约回到肯尼亚接到沈毅行回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