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查到欧文已经四年之久。
不过,欧文这个人却神秘得很,也谨慎得很,潜伏了三年,在近一年才有机会接近他接近Y集团权力的核心。
就这,还是多亏了卧底人员的小心谨慎,更也少不了拿血肉去换信任的时候。
甚至为表忠心还差点沾上了那戒不掉的东西来当投名状,好在手下人精明调换了那东西。
这么多年的蛰伏,其中苦楚又岂是这寥寥几语就道得清的?
所有的人,都等着这一刻,欧文出现,人赃并获,所有的人都可以回归正轨,不再游离,不戴面具。
黑夜静肃,这是至关重要的一刻。
因为有沈毅行的强势配合,也得益于全体工作人员上下同心,这一次,他们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加接近欧文,也更加的接近胜利。
游艇靠岸,钱彬先下的船。
与以往不同,这次钱彬戴上了一个墨镜,在夜里戴墨镜?
这无疑引起了沈毅行的注意,不过,于其面上却未曾显露出半分。
“沈老板,久等。”钱彬下船径自走到沈毅行前边,因为地势的关系生生矮了沈毅行半个身子。
“嗯。”沈毅行淡淡的点头,眼神指向钱彬后面由四个雇佣兵护着的欧文。
这次,他穿着一生白色的西装。
呵,明明干着这世间最肮脏的事,确穿着最圣洁的颜色。
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沈老板?”欧文绅士的用手脱下自己的帽子比了比。
沈毅行懒洋洋的撩起眼皮,好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同样淡淡的嗯了一声。
“怎么样,沈老板,到游艇上来。”
几乎是欧文话才一落,刘队长心里就一个咯噔。
船上,可不好开展突发情况救援与处理啊,况且,若是对方挟持人质并且借助游艇逃离呢?
但是,不禁心里又存有一丝希冀,以沈教授扮演的这个角色咖位来讲,应该可以带个小弟一起进去。
不过......
沈毅行才刚刚点头表示同意。
欧文就追加条件,“沈老板,你一个人来。”
不得不说,欧文的警惕心理是真的很强。
沈毅行止住脚步,凌厉的眼神直直的射向欧文,不过,语气却平淡,“不行。”
沈毅行表示,他必须要带随身的保镖,否则,拒绝谈判。
“欧先生,想必,你干儿子已经很清楚的向你传达了我的立场,在这块地上,客随主便,欧先生,请。”
沈毅行做了个手势,而他们身后便是沈毅行这个“主”安排的临时会客室。
雅座,木案,屏风,还有古兰。
见此,欧文脸色一松。
识货的人都懂,屏风是前清的,木椅木案是是一套古董,而茶具和那名贵的古兰又都价值连城。
最主要的是,这些东西,有钱也买不到,实属无价之宝。
直到欧文上岸,刘向国才知道沈教授为何会特意安排人去霖市原家拿来这些东西。
看来,再厉害的角色,只要懂得欣赏就逃不开被烟波浩渺的古韵所折服的命运。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双方谈判,二十分钟之后,码头驶入今晚上的第二艘游艇。
“沈先生,货,就在那艘游艇之上。”
“欧先生客气。”沈毅行示意手下人上去查货。
“沈先生,谨慎得很啊,你们都像沈先生这么谨慎?”
“这是我的游戏规则。”
沈毅行就静静的靠在那里等着虎子的结果。
一个身手敏捷的男子几步跳上游艇,之后对沈毅行点了点头。
“虎子,给欧老板打剩下的尾款,并预付下次合作三成的订金。”
那个被唤作虎子的男人朗声应好。
沈毅行见状,轻轻的笑了笑,左手搭衣领,单手解了一个扣子。
几乎是沈毅行话落的瞬间,行动队神出鬼没般的全体就位,欧文被围。
可坏就坏在,被围的时候欧文一把扯过了身边的秦暮,并拿枪指上那人的脑袋。
沈毅行已经转身撤开欧文的近身位置,可情况发生得太突然,沈毅行顿了顿,在这一瞬间,沈毅行才清楚。
原来,秦暮,才是卧底的最高级机密。
沈毅行收到了撤退指示,可千钧一发之际,他看见秦暮发白的脸色。
沈毅行肯定,秦暮被事先下了药。
现在,只有他离秦暮最近,如果救下秦暮,欧文就失去了最后的底牌。
就那么0.2秒的瞬间,沈毅行往秦暮和欧文之间冲了过去......
凌向晚押着丁晓玥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她的耳边有潮湿的海风伴着刺耳的枪声,这是她的听觉。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这是她的嗅觉。
入目可及的便
是那满地的红,还有那个男人倒下的身影,这是她的视觉。
凌向晚想,她的心大概已经在这一刻停止跳动了,还追求什么未来?
明亮晃眼的车灯,还有急促的刹车声,还有那个向自己焦急的跑来的倩硬,这是沈毅行昏迷之前的最后感知。
沈毅行又灌下一杯烈酒,他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她为他担忧的样子。
却也清楚的记得,醒来之后,她说的第一句话,“沈毅行,我们分手。”
他本以为那是玩笑,可无论他怎么哄都逗不笑她了。
最后一句话。
“沈毅行,你到底是怎么定义我的存在?我是你女朋友,是万事第一个和你分担,和你商量的另一半,可你呢?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把我完完整整的排除在外,是,你想保护我,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才不要做你玻璃罩里面娇嫩的玫瑰花,我不需要你的隔离,你知道吗?分手吧,到此为止。”
离开太久,研究中心压着一大堆的事情,沈毅行只得先赶回去安排张辰阳他们的工作。
一个月期间,他抽了所有能抽的空,挤了所有能挤的时间,凌晨四点钟出的实验室,他就开两个小时的车来见她,再开两个小时的车赶回去上早班,尽管,她每一次都闭门不见。
沈毅行又是一杯烈酒给自己灌了下去。
他不敢再去找她了。
她的沉默,令他害怕。
他不想分开,可却找不到任何可以上诉的理由,也确实是他将人排除在外的。
那又是他自以为是的保护。
沈毅行冷着一张脸,上辈子,该是欠她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