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出了图书馆，外面下起了大雨，山河说道：“今天不去了吧？明天去！”

郑艺看看雨，再抬头看看山河说道：“那就明天吧！”

山河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两个人抄小路朝公交车站跑着，却被半路冒出的一帮人给堵住了去路。

对方喊道：“站住！老子在这儿等你们一晚上了！”

郑艺听着这个声音耳熟，山河说道：“是尚岩！”

郑艺再仔细看，果然是他，还有那胖子和瘦子，不过这次人多了，郑艺一眼扫过去，八个人，这次跑不了了。

瘦子说道：“还敢报警？！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朝郑艺扑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郑艺一脚把他踢趴下了，又是那个瘦子来“碰瓷”，同样的套路。一帮人围了上来，山河和郑艺背靠着背打算突围，郑艺会点防身术就还能应付，山河只能即兴发挥了，那八个人觉得这都撂不倒郑艺，胖子居然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朝郑艺刺了过去，郑艺不备，山河看到后一个转身没来及制服胖子，却被胖子的刀捅到了山河的腹部。胖子见误伤了人，喊着快停手，然后他们一帮人慌乱中跑了。

郑艺看到山河倒了下去，伸手去扶，才看到山河捂着腹部，郑艺接着路灯看到了山河扶着的刀柄，郑艺下子哭了，慌了神，马上又提醒自己“冷静冷静”，一边扶着山河，一手拿起手机加了救护车，紧接着报了警。到了医院，山河躺在床上，医护人员匆匆推着他进手术室，山河弱弱地说了一句：“等我……”郑艺点点头，之后就被医护人员刊载了手术室门口，她呆站在手术室门口，低头拿起手机不知道该打给谁，这是才看到自己白色卫衣血渍斑驳，郑艺颤抖着手，打给了姜老师，姜老师在赶来医院的路上给山河的父亲打了无数的电话，一直不接听，只能打给他的助理万里，万里果然靠谱，姜老师到医院的时候。万里带着人已经到了。

郑艺哭得天昏地暗，她害怕山河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郑艺看到一帮西装革履的人朝手术室门口走来，还在想，是不是山河的家人，怎么衣服风格都这么统一。一个带银边眼镜，表情严肃，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走到郑艺面前，打量了一下郑艺，全身湿透，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头上，满身血迹，左手手腕带着一

个铆钉手环，一双深红的帆布鞋，双手发抖，紧握着手机，问道：“你送山河来的医院？”

郑艺哭着点点头，对方说道：“我代表山河的家人来处理山河的事情，叫我万里就行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说着，只递给郑艺一张白色卡片，写着“万里，13912345678”，没有其他任何的信息。

万里接着问道：“警察来过了?”

郑艺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城东派出所，如果你们能做些什么的话。我的守在这儿……我能想到的所有细节，我都写在纸上了。”说着把一张纸递给了万里，接着说道，“我害怕过两天会忘掉一些，所以，必须写下来，你们可以在护士那儿扫描复印，带去派出所，原件的给我，上面有我电话号码，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这帮人总是威胁我们学校的同学，要钱，他们也和山河要过钱，我可以作证，我叫郑艺。”

万里看到这姑娘虽然被吓得不轻，不过思路还是很清晰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吐字一点都不含糊。

万里问道：“你家人呢？”

郑艺说道：“还没给他们说。”

此时姜老师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了过来，看到郑艺一身白衣大半被血染红，头发湿漉漉的，不过眼神看着不慌乱。

姜老师说道：“你家长呢？”

郑艺说：“我没说。”

姜老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通知家长呢？！你不打，我打！”

郑艺说道：“还是我来吧！”

郑艺没有打给父母，而是打给了郑满，她把出了图书馆的事情一五一十得告诉了郑满，她希望通过郑满的转述来降低这件事情带给父母的惊吓，郑满就会像是一个带有缓冲效果的弹力球，通过转述，告诉了父母，但是，这件事情带给父母的惊吓，远远超过了郑满和郑艺的想象，方培惊吓过度，再次晕倒住了院。所以，郑艺一家人也都到了医院，不过，只有郑满来代表家人来见郑艺和其他人。

郑满来到抢救室门口的时候，郑艺呆呆地靠在墙上，头发有些潮湿，衣服明显是湿透了，血渍晕开，原本纯白的衣服彻底变了样，而原本外向活泼的郑艺，变得异常冷漠。

郑满轻轻唤了一声“小艺！”郑艺才转身看到了郑满，叫了一声“哥！”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问道：“爸妈呢？”

郑满哽咽了一下，说道：“都来了！”

郑艺环顾，并没有看到，问道：“在哪儿？”

郑满说道：“刚给妈办了住院手续……”

姜老师听着他们的对话，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兄妹，万里安排了几个人去爬出所，自己则留在医院等，看到有人来找郑艺，他就走了过来，了解了大概情况，想让郑艺去看看家人，郑满说：“先不要去！你先回家换身衣服……”

郑艺看看自己的衣服，心想：是啊，这个样子怎么去见他们！但是，还是不能离开医院。郑艺想了想，说道：“哥，把你校服上衣给我！”郑满把校服脱了给郑艺，自己穿着一件短袖，郑艺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拨了拨头发，把卫衣脱了塞进了书包，穿上了校服，从洗手间出来后和郑满去看住院的母亲。隔着病房门上的小窗户，郑艺看到母亲还没醒，打着吊针，父亲坐在床边守着。郑艺推门进去，郑常兴看到郑艺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说了一句：“你把我们真是吓得够呛啊！小艺！”

这个时候方培醒了，微弱地睁开了双眼，看到女儿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哭得说不出话，没有打针的那只手在床上使劲儿拍了好几下，郑艺哭着说：“妈妈，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说着，跪倒在方培身边，抓住了方培的手，方培也哭出了声。郑常兴安慰了妻子和女儿，等她们情绪平静了，郑常兴决定去看看那个受伤的同学，郑满陪着方培，郑艺和郑常兴朝手术室的方向去了，可是到了却发现，手术室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了，郑艺打电话给万里，万里说山河已经出院了，伤不是很严重，让郑艺放心。郑艺想问什么时候能去看看山河，可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郑艺打电话给姜老师确认，姜老师说他看过山河了，人没事儿，没有伤到要害，就是需要慢慢恢复。

郑常兴觉得奇怪，说道：“人就这么出院了？这速度也是快得离谱！那也只能等看明天或者后天，有机会了去看看这位同学。”

郑艺也这么想，既然已经出院，那就第二天给万里打电话问问吧，可是，谁会知道，这一别，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