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庭的这只金丝雀是玄阶初品妖兽,体型堪比一般野狼,羽翼金光灿灿,双翅一张,约可覆盖一个小亭大小。
杨初一坐在金丝雀上,时不时看向雀首旁坐着的黄信庭,但黄信庭一副衣诀飘飘的模样,着实让他开不了口。
其实金丝雀的表层还是很柔软的,但他有点恐高,毕竟是第一次坐妖兽啊,小心脏还是很忐忑的。
“那个……”
高空飞行,风声有点大,黄信庭好像没听到,他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大喊了一声,“黄姑娘。”
“叫我干什么?”黄信庭的声音从风中淡淡传来。
“我一直有句话想跟你讲。”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黄信庭忽然转头看向他,妙眼含煞,“你要是敢乱说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我是想说,我可能会晕飞……”
略通智力的金丝雀忽然浑身颤栗不止,翅膀都差点扇歪了,顿时一股飓风吹了过来。
杨初一嘴里立马灌进了很多风,嘴巴瞬间涨成一个滑稽的红喇叭。
黄信庭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青丝如瀑,直接把整个脸都遮住了,像个女鬼一样,不过她刻立马转过头去,又不知施展了什么术法,身边的风少了许多,渐渐了仪态万千、风情款款的美少女模样。
同时嘴里轻叱一声,“小金,你怎么回事?”言语中已带上了一丝怨怼。
金丝雀委屈地低鸣两声。
黄信庭却是不听,冷哼一声,“又想蒙混过关,这次可不行,害我在这个小贼面前丢这么大脸,回去我便派人把你关进小黑屋。”
金丝雀哀鸣一声,翅膀又有些轻微颤栗。
“谁让你哭的,不准哭!”黄信庭叱道。
见金丝雀逐渐恢复稳定,黄信庭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似乎是想起了杨初一先前说的话,“你敢才说的是什么?”
杨初一见了她教训自家金丝雀的过程,不禁心中有些疙瘩,但还是将话无情地说了出来。
“我是说,如果一直飞这么高的话,我会忍不住吐的。”
“什么!”
……
……
神秀峰,一处紫竹林内,黄信庭非常无语地看了一眼杨初一,“你确定你是巨剑门的?而不是山下的凡人冒充的?”
杨初一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怎么可能是山下的凡人?”我压根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好吗?
“看你也不像。”黄信庭自言自语道,“一个凡人怎么敢这么与我这般说话?”
“除非他不怕我的闪电五连鞭。”
杨初一干笑连连,心里暗道,我怎么就不像了,难道我长得太有仙风道骨啦,还是被我的美貌征服了?
你这不行啊,一个小小的美男计就让你不可自拔。
不过为什么我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小开心呢。
难道是骄傲了。
好烦呐。
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气质。
他不要脸地竖起大拇指:“黄姑娘果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来我身份的不简单。”
“哼!”
黄信庭杏眼一瞪,却是不再与他说话,而是开始跟金丝雀互动起来,嘴里嘟囔着“没吐在你身上吧?”之类的话。
一阵沉默过后。
这紫竹林内僻静得很,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黄信庭好事说道了一会儿,见金丝雀病怏怏的,也就不想打扰其休息。
一边杨初一好不容易安抚了肚子,看着黄信庭曼妙的曲线和出挑修长的双腿,忽然觉得心里痒痒的。
脑子也嗡嗡的。
为了转移视线和打破尴尬,他只好想办法打开话匣子。
见金丝雀躺在地上好像状况不佳的样子,他试探道:“它,还好吧?”
见黄信庭目光探寻过来,杨初一立马不自觉地把目光挪开,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黄信庭皱眉道:“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小金说不舒服,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额,我就说我晕血,这妖兽这么脆弱的吗,
杨初一依然不敢看她,“你们主峰离这不远了吧,要不,我们徒步走过去?”
“你是白痴吗?徒步走过去,你以为我黄山宗是什么地方?”
“我们黄山十二峰,崇山峻岭,怪石嶙峋,天堑纵横,纵是猿猱欲渡,也愁攀岩,除非横空飞渡,否则绝无可能。”
“那怎么办?”
“幸亏我出门前多备下几件法器。”
黄信庭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金丝雀一眼,然后掏出修仙界人人羡慕的储物袋,意念微动,指引法力渡入,不一会儿,便将意识探了进去。
可下一刻,她却变得满脸疑惑。
“奇怪,我明明将爹送我的法舟放在了储物袋中,怎么会不见了?”
“好在我还随身带着我爹送给我的符宝千纸鹤,”说着,她掏进胸口的手忽然一僵,变得有些慌张,“怎么也不见了?”
“宗门的身份令符总不会丢了吧?这个是有传讯功能的,我可以叫几位师兄驾御法宝过来救我们。”
“呀,这个还在,谢天谢地。”
她输入灵力,身份玉牌灵光大盛,化作一片清辉,缓慢消散在半空中,双手合十,“希望师门可以早日找到我们。”
一处高耸的灵峰之上,一个弟子慌慌张张地飞了上来,正好碰上了预备出峰的张姓师兄,张姓师兄拦住他。
“何事惊慌?”
“大,大师兄,小师妹不知为何发来急救讯息,说困在了神秀峰上,金丝雀出现问题,飞行法宝也都不见了,急需宗门救援。”
“哦,竟然有这种事,师妹有难,我等义不容辞,你且放心,我这就组织几个师兄弟前去营救,定保师妹安全无虞。对了,你先莫要将此消息传出去,免得师傅他老人家担惊受怕。”他安抚住这位师弟,然后十分笃定道。
几分钟后,张姓师兄看着淡定飞走的弟子,嘴角微翘:“福之祸兮所伏,黄师妹,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某座主峰上,正在和诸位长老打嘴炮的黄海道黄宗主,忽然眉头一动,压了压手,“我就说一句,只要杨初一还是巨剑门的核心弟子一天,我们就一天不能对其放宽礼待,否则后果如何,你我都清清楚楚。”
“像巨剑门那样的强盗宗门,你还指望他们跟你讲道理?”
一番话下来,又把整个会场压得一片沉默。
趁着这个时候,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灵符,然后轻笑一声,“法子倒是儿戏了。”
略作思索,“算了,由他们去吧,拖得一刻是一刻,总不能真的把宗门主峰交给外人吧。祖宗基业,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吧。”
“就是庭儿可能要吃点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