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这是哪儿?”
杨初一迷迷糊糊地醒转,看见一个古色古香的洞府,里面彩晕飘渺、宝光四射,好似真正的洞天福地。
“小王啊,你跑哪去啦?那只玄铁翼鸟你是不是私吞了,别以为你把我带回来我就会原谅你,那可是我的战利品。”
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面孔——一双桃花眼,两撇柳叶眉,樱桃小嘴,青丝如瀑,轻轻垂落下来,显得颇为温顺,但眉眼中似含着一股煞气,隐隐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错觉。
这是……黄信庭?
有没有搞错,这小妮子怎么跑到我这里了?
又来玩仙人跳?
晃了晃头,让这个念头消失,目光探向黄信庭背后,王有财脖子伸得长长的,努力地往这边靠,时不时吸一口气,然后露出满足的表情。
见杨初一望过来,王有财尴尬笑笑。
“出去。”黄信庭淡淡扫了一眼王有财,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味道,这是她积年累月养下的威严。
王有财犹豫了一下,转头就要离去。
杨初一却不悦道:“王有财,你给窝站住,你干嘛要听她的?她叫你走你就走?你给我留下,我倒要看看她要搞什么花样!”
这个女人性格多变,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多个人在这儿,多少能让她投鼠忌器。
黄信庭面无表情,道:“你可要考虑清楚,有些话,听了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这……”王有财脸色一变。
“王有财,你——”见王有财面如土色,知道此人强留无望,杨初一心里暗骂一句猪队友,不爽道:“算了,你先回去吧!”
王有财闻言如蒙大赦,赶紧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杨初一慢慢站直身子,伸了一个懒腰,才道:“你诬陷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黄信庭不由笑出声,嘴角噙着淡淡的嘲讽,“你以为我找你是因为这件事?我会向你道歉?笑话,”
“不是,又怎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从来没兴趣关心,倒是你,可能要为此费一番周章了。”
黄信庭柳眉微蹙,“虽然不知道你和黄海道有什么勾当,但我还是想警告你一句。”
杨初一好奇地看向她。
黄信庭语气忽然变得冷漠,“别打我的主意,即使你是巨剑门的弟子,但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纠缠不休,最终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一定没有好结果。”
“我是不可能跟一个劣迹斑斑的宗门打交道,更不会与我们黄山宗的仇人打交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这句话,杨初一噗哧一声笑了。
黄信庭面色一冷,“你笑什么?”
杨初一稍稍抑制了一下,他怕再笑下去牙都不剩下几颗了,“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啊,哈哈哈。”
“你在嘲笑我?”
杨初一道:“这个结果那个结果,你说单口相声呢。”
“还以为你有什么要紧话要说,原来是这个,话说,你能不能学学我,谦虚一点不好吗。”
“真以为长得有点姿色,全世界男人都会喜欢你啊。”
黄信庭蹙眉更深,“我言尽于此,你最好不要与我爹谈及今日之事,否则——”
听到这句话,杨初一笑得更嗨了,嘴巴都笑得快合不拢了,“我说你这个人真的是,哈哈哈。”
他收敛了一下笑容,“也不怪你,你可能不太知道你爸,也就是黄大好人给你附加的光环吧,从小到大,你是不是受到各种恩宠,各种男弟子的情书和示好是不是?”
黄信庭蹙眉不语。
细细揣摩的确是这样的,可是在这种时候,怎么能向对方示弱呢,她闭口不语,实际上也是对杨初一所说的默认。
“我来帮你分析一下啊,你是不是从小达到都没受过苦,甚至你爸妈从来没有骂过你对吧,吃好的穿好的睡好的,从小到大,你用的都是最好的,所以你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没有人敢得罪你,认为在黄山宗你最大。”
“你不容许任何人对你有任何不敬,包括宗门弟子,包括你的父母,你都是这么认为的。”
“一直被簇拥的感觉很不错吧,可你没有想到吧,我来了,身为巨剑门天才的我来了,渐渐的你发现,当原本簇拥到你身边的人全部都以一种卑微的姿态,来簇拥我的时候,你生气了,你不满了。”
“所以,在殿上,你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也要把我踩下谷底,因为你嫉妒我,你认为是我剥夺了你的全部荣誉和宠爱,可是…”
杨初一顿了顿,继续道:“连你都不知道,从你看见我的第一眼,你就已经走向了失败的深渊,因为你。”
“自卑了。”
“因为自卑,所以你一口一个小门小派,总说我是仗着巨剑门的威风胡作非为,说到底,你自卑了。”
听到自卑两个字,黄信庭脸色有些难看,“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杨初一心中冷笑,到这个关头了,我也不想藏着掖着了,既然你都这么针对我了,那我还留情干嘛。
既然要踩我,那好,你就等着我的回踩一脚吧。
既然要踩,那就把你可悲的自尊心踩进尘埃里。
我前世的犯罪心理学可不是白学的。
反正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
想道这儿,他从石床上走了下来,连珠弹似的开始释放自己这段时间的压抑和怒气。
“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把戏吗?你太小看我了。”
“今天你来这里,明着是来向我施压,其实目的是为了来观察我对此事的反应吧,因为黄宗主已经把事情压下来了。
可你害怕我追查下去,那样你的龌龊、你的卑微,你的嫉妒,就会被抽丝剥茧般一点点暴露在太阳之下,
你害怕曝光,因为你害怕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男弟子的倾慕,包括你在众弟子间的形象,
你担心有一天我会把这一切都公之于众,所以你试图讨好我。”
黄信庭眼睛有些通红。
“但你根本不会讨好,所以你来了这里,跟我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引起我的注意,增加接触,进而增进感情。”
“欲擒故纵嘛,跟我玩这套,你还太年轻了。”
黄信庭听到这儿,却只是冷冷出声道:“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怎么,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黄信庭眼睛里的东西渐渐由恼怒变成复杂,最后变成凝固成一丝丝形如实质的杀气。
“你说了这么多你以为,说了这么多我怎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是你口中的哪种人,我现在会干什么?”
“你想杀我!”
黄信庭一愣,但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你只说对了一半。”
“不是我要杀你,而是——”
她随手一招,一把迷你型号飞剑自其袖中飞出,然后慢慢变大,最后化作一般大小,落入其手中。
“你会,死在这里。”
“你以为我敢说出这些话,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杨初一见状也有些慌了,嘴里急念几声,“我真不会御剑飞行,我真没有高阶法器青喉剑,我真不会剑术……”
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杨初一懵了。
怎么回事,我的剑呢,现在谦虚不管用了吗?关键时刻,人命关天,你别搞我啊。
眼见飞剑攻来,杨初一面如死灰。
打脸一时爽,拔剑火葬场。
完了。
我这短短的几天穿生,恐怕就要到头了。
托大了,看来我没有想象中那么聪慧。
还是要谦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