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一楼的初雪诗会。
从不缺少才子佳人。
尤其是在接近年关的这个时候,哪怕今年刚刚经历了黄巾起义的事情。
但依旧阻挡不了洛阳的纸醉金迷。
天子脚下,理当如此。
诗会的一处阁间里,正坐着几个举止端庄的女子。
中间是个小火炉烧得通红。
照得屋子里暖洋洋的。
一群莺莺燕燕的姑娘们,正是此次诗会众多男子所追求的目标。
平日里大家闺秀不准随意出门。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是趋之若鹜。
尤其是为首女子。
正是此次诗会的负责人之一,东汉洛阳出了名的才女蔡琰。
“小姐,你出的那句词,好像有人接了!”
“当真?”
蔡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丫鬟,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那题目本就是她随手丢出去的。
想着根本就没有人能接。
“快给我看看!”
名叫彩凤的丫鬟,赶忙将抄录在竹简的词句递了去。
“两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深心未忍轻分付,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
蔡琰轻声读了一遍。
只觉得意犹未尽。
“后面的呢?”蔡琰好奇地追问道。
彩凤摊了摊手,颇为无奈。
“怎么了,快说!”
彩凤只好道:“那位公子好像是走错地方了,只留下这一句后就走了。”
“走了?走去哪了!”蔡琰柳眉紧蹙。
显然想不通,都到了百花楼,为什么还要走呢?
彩凤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栏杆。
压着声音说道:“那公子好像是二楼的贵客,结果被我们的人给挡了下来,最后还是何将军身边的亲卫,亲自下来迎二楼的。”
蔡琰闻言,心中更是纠结不已。
就像是见人说话只说了一半似的,如鲠在喉。
“那人多大年纪,什么模样?”
彩凤偏头想了想,嘟囔着小嘴道:“看起来二十左右,穿着一身白色大氅,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二十左右就能入得了二楼的宴会厅吗?”
蔡琰深吸了口气。
心中暗道此人应该很出名才是。
整个朝堂有资格参加大将军何进夜宴的年轻人,应该屈指可数。
回府,当好生询问一下自己的父亲才是。
“小姐,我有个主意!”
彩凤忽然眼珠子一转,笑着说。
“什么?”
彩凤笑盈盈道:“二楼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我便去东门等着,肯定能看清对方长什么模样。”
“这,这是不是不太好?”
蔡琰小脸一红。
哪有女儿家去堵一个陌生男子的,这事说出去岂不是颜面尽失。
彩凤却是古灵精怪。
“小姐,你就躲在马车里看一眼,剩下的交给我不就行了!”
彩凤见她有些意动。
乘胜追击道:“就一眼!难道小姐就不想知道对方长什么样?我听老关头说,那公子生得可好看了!”
“就......就一眼!”
蔡琰抿着嘴唇,伸出一根青葱玉指。
“好嘞!”
为自家小姐婚事而操碎了心的彩凤,终于是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二楼宴会厅。
陈远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宴只顾着和何进等人敬酒。
酒过三巡。
哪怕是这种低浓度的粮食酒,照样是喝得人晕头转向。
皇甫嵩、卢植等人亦是十分尽兴。
对其赞赏有加。
宴会结束后。
陈远作为晚辈自然是要最后一个离席。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
方才踉踉跄跄地扶着楼梯往下面走。
出了门口还没走几步。
夜里寒风一吹,旁边的风幡顿时发出簌簌的声响。
寒气袭人。
“嘶~~真他娘的冷啊!”
陈远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没了大氅和火炉确实有些扛不住。
希望郭嘉不要辜负自己的大氅。
那可花了他不少银子!
“公子,公子?”
“唔?”
陈远迷迷糊糊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穿绿袄的小姑娘,正在自己身后。
水汪汪的大眼睛,嫩得就要滴出水来了。
旁边还跟着一个老头子。
好像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彩凤深吸了口凉气,有些不确定道:
“老关头,你确实就是这位公子吗?怎么是个醉鬼?”
老头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就是他没错了,印象颇为深刻!”
彩凤这才笑嘻嘻道;
“公子,不知你今日在西门接的那句词,后面还能不能再接了?”
“当然!”
陈远想也没想。
这时候正是酒劲头,醉醺醺的口不择言。
“老关头,快把毫笔拿出来!”
彩凤前,央求道:“这位公子,不知可否写下来呢?”
陈远想要伸手去握。
但是这才想起来。
自己好像写了一手极烂的毛笔字,无心触笔。
“我念,你写!”
陈远讪讪一笑,借着酒意一气呵成。
“三张机,吴蚕已老燕雏飞。东风宴罢长洲苑,轻绡催趁,馆娃宫女,要换舞时衣......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尾,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
陈远醉酒,一时在雪地里来回踱步。
剑眉斜飞欲冲出鬓角。
青丝狂舞,一字一句信手拈来。
在不远处的马车。
正有一双难以置信的美眸,透着车窗的缝隙,目不转睛。
望着那如仙如魔的身影。
某人紧紧地攥着裙摆,脸娇艳欲滴,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九阕说罢。
陈远的酒意也有些醒了,实在是太冷了,冻得他逐渐恢复神智。
“走了走了!”
陈远摆了摆手,就连来时的油纸伞也不知道丢哪去了。
“谢过公子!”
彩凤高高兴兴地跑回马车旁,很是满意。
“这么冷的天,冻坏了怎么办,你快送去!”
只见蔡琰匆匆脱下自己的大氅,示意彩凤追去。
“小姐,那你怎么办?”彩凤撅着小嘴不情不愿。
“快去~”
蔡琰咬着朱唇,美目微睁,看样子是真的着急了。
彩凤讪讪一笑,赶忙抱着大氅小跑追了去。
“公子,披大氅,可不要冻坏了身子,要不然我家小姐会心疼的哦~”
彩凤站在陈远面前,足足矮了半个头。
帮他系大氅的时候,只得十分努力地踮起脚尖。
陈远醉醺醺的。
只觉得大氅尚有余温,很是暖和。
至于什么小姐之类的,全都被他自动忽略了。
“谢了!”
陈远误以为自己还在后世。
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彩凤的小脑袋瓜子。
真是个可爱的妹妹呢。
“安啦安啦,谢谢妹子的关心,哥哥先走咯!”
说罢。
踩着雪地的脚印,摆手而去。
那洒脱的模样,真是世少有。
彩凤像个木雕似的杵在原地。
神情痴然。
紧张地连呼吸都忘了。
“他,他怎么能摸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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