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苏醒的预兆

哄笑过后，江杳杳逐渐严肃起来：“好了，只要你们尽心尽力医治王爷，等王爷康复后通通有赏。”

毕竟祁钺原本命悬一线，若人人不肯前来救治，他兴许早已命丧黄泉。

雪山一枝蒿的毒性蔓延之快，换作旁人兴许会一命呜呼。

只是祁钺的身体状况实在太过特殊，眼下虽在关注着祁钺的身体状况，但江杳杳也开始盘算着何时掩人耳目，去寻上一回嬷嬷。

是夜，夜色涌入府中。

江杳杳褪去平日里的王妃装扮，向花凝借来了一套愈发朴素的服装。

花凝边替她更衣，边不明所以地询问：“小姐，您为何不大大方方去？如今这躲躲藏藏的模样，实则有什么必要吗？”

江杳杳高深莫测地递去一眼，底气十足地回应：“小花凝，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跟你说，如今有人正盯着王府，因此我们一切行事都不能粗心大意。”

花凝不知晓里头的纷争，只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同时在往后的日子里注意加强防备心：“小姐，我明白了，这身服装我来替您换吧。”

全副武装结束，江杳杳将发髻上几个碍事的簪子统统放到桌案上，起身时特意吹灭了最明亮的一盏灯：“对了，你在房间里替我先应付着，我快去快回。”

花凝心中有些忐忑，却仍然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江杳杳满意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果然是我培养的小丫头，你别担心，我快去快回。”

以一身仆人装接近嬷嬷的起居室，一路上确实并未引起丝毫的关注。

江杳杳伸手轻轻叩了叩门，等里头传来回应，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下雪天，老嬷嬷膝上犯了风湿，因此一路行得格外缓慢，等她敞开门时，江杳杳发间以及肩上一并落了不少雪。

见外头侯着的人面孔熟悉，她眯着眼凑近看清是江杳杳后，连忙要俯身行礼，江杳杳手疾眼快上前扶了人一把：“嬷嬷，无碍的。实在过意不去，大半夜还要来叨扰您。”

嬷嬷话音里沾满笑意，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近日天冷，老奴膝盖不大好了，走的格外慢，让王妃娘娘久等了罢？”

江杳杳兀自查看过周围，确认隔墙无耳后，虚扶着嬷嬷往里走，一壁提起正事：“嬷嬷，我这回来找您，是有要事。”

嬷嬷似乎对此并不意外，甚至从善如流地接过话头：“您是为了王爷来的吧？”

江杳杳并不准备过多叨扰嬷嬷，因此一切都是从简：“是的，王爷中了雪山一枝蒿，原先危在旦夕，靠天山雪莲要回了大半条命。我听郎中说幸好体内有毒素抑制了旁的毒素。”

嬷嬷面上显现几分讶异：“这毒已然失传许久，竟又重出江湖了？不过它同王爷身上的毒是相克的，若换作旁人，可能一击致命。”

听闻此处，江杳杳面上更是顿时增了几分忧愁：“不知是谁究竟要下这样的狠手。对了，您有法子解了这毒吗？”

“天山雪莲是最佳解法，后续的还要看他身体恢复。但天山雪莲几乎可以将他体内的毒素除尽。”嬷嬷从房间内的深柜里抽出一个装着药丸的瓶子，递给江杳杳：“这是平日给王爷压制毒性的药，已服用的差不多了。余下的老奴还需研磨。”

江杳杳接过药瓶子：“多谢嬷嬷。若要研磨新药，可需我出手？”

嬷嬷摇了摇头，将从前配药的细节如实告知江杳杳：“我相信王爷恨信任您，才会让您亲自来取药。既是如此，我也不必过多隐瞒。”

江杳杳霎时对神秘的祁钺产生了几分好奇心，连忙支起耳朵：“嬷嬷您说，我都听着，不会告诉别人的。”

“王爷往日都是派怀虞送药材来，每月十五。这月离十五还有十日，估计也是不例外的。”

江杳杳同样推算着日子，最终感激地朝着嬷嬷摇了摇瓶子：“感谢您的及时救命药，王爷这一条命若是救回来，少不了您一份功。”

嬷嬷从未想过因此来揽什么功劳：“丫头，嬷嬷老了。王爷愿意让我居住在王府内，已是莫大的恩赐，其余的我便不再肖想。”

两人额外寒暄了几句，江杳杳不忍再叨扰，于是便起身，将嬷嬷扶到床榻边：“嬷嬷您早些歇下，我明日还要去看王爷，便先不叨扰您了。”

待江杳杳转身离开，顺势带上房门时，嬷嬷唇角跃起十足明显的笑意。

次日，江杳杳难得奋斗力十足地没有赖床，在花凝使用敲锣打鼓大法前提前将花凝召入内。

花凝端着洗脸盆入内时，脸上遗存几分震惊：“王妃近日起这么早。”

往常江杳杳都是能拖则拖，近日一反寻常必有鬼。

江杳杳一面忙着洗漱，一面解释：“近日要去照料王爷，还是早些起吧。”

“但王爷还没醒，有其余郎中太医们照料着。”花凝收拾着床榻上的被褥时，不忘借机插上句话。

江杳杳却只摇了摇头，反驳道：“旁人是职责，而我是义务。我若不去看着，我不安心。”

花凝撇了撇嘴：“好吧，外人如今都知道您和王爷琴瑟和鸣，您可不用再操心传出什么感情不和的传闻了。”

江杳杳偏过头递去一眼：“伶牙俐齿，近日别吃午饭了。”

花凝顿时软下声，凑到江杳杳身侧，讨好地笑了笑：“小姐，别呀，若是如此，我饿晕了还如何服侍您？”

两人嬉闹过一阵，江杳杳前往祁钺所居的卧房。

甫一进入，屋内气氛额外沉重几分。

江杳杳步伐极轻，待靠近床榻后，第一声询问便是关切：“王爷今日状况如何？”

方才结束针灸的太医恰好在一旁收拾医箱，见状如此，率先答上一声：“王爷今日脉象平稳，若一切正常，不日便将醒转。”

近日噩运连连，难得有这样悦耳的好消息，江杳杳顿时眉开眼笑。

一旁的花凝见状，也忙跟着附和：“这是好消息，多亏小姐去寻了天山雪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