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的出尔反尔让我气急败坏,再这样争论下去只怕要毁掉我们的所有的关系了,我恼怒的别过脸去,尽量收敛自己的怒火,再也不愿与他多言。
开封府地界的战事拉开序幕,横渡黄河本就耗费体力,再加上已经僵持作战三天三夜,士兵们的体力都消耗过度,再这样僵持没有结果的话,我们大金的兵力将损失惨重。
我和柔福日日在一起探讨媒体的军情,虽说梁帝不会听取我们的决定,但是我们提供的信息和判断,他还是会参考的。孙子兵法中提到“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打仗这么贵,长久的战事必然劳民伤财。另外,战争久了,难免将士劳顿、士气受挫、国力受损,如果此时周围虎视眈眈的外敌趁势来袭,恐怕自身难保,神仙难救啊。没见过天天打仗,国家还受益的。所以,一旦开战,就要速战速决。一战而定的,没见过哪个将领指挥手段高明,就可以一直打下去的。长期战争却对国家有利的事情,从来没有过。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好饭不怕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我告诉柔福杀敌靠怒,靠将士同仇敌该加大投入,鼓励士兵,一气呵成获得胜利,不能再拖了。
由于我和梁帝之前发生争执,我的某些看法和判断则都是由柔福转达。
这一日,柔福从梁帝处回来,梁帝听取了柔福的建议,准备集中兵力进行最后的强攻,用最快的时间结束开封府之战。同时柔福还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大宋的皇帝赵构就在开封府,这次的战役由他亲自指挥。这个消息直接让我抖了三抖,没想道自己听到这个名字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且我们还是同在开封地界。我内心更为清晰了,最终必须是大金笑到最后,最终必须是大金占领开封地界,赵构你就等着国土流失,你等着自己国家的灭亡吧。
第二日的黄昏,柔福欣喜若狂的来到我的军帐向我通报大金已经拿下开封府了,大宋的士兵已经投降,赵构派使臣送来议和书,表示愿意割让以开封、晋州、郑州,并赔偿五万白银,希望大金能够撤兵,结束这场侵略性的战役。
柔福兴奋道:“他赵构是会用钱来解决问题,他真的痴人做梦,就给这三块递界打发我们金人,我皇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赵构同他的父皇很像,他们本就不擅长军事作战,整个国民都是重文轻武,导致兵力弱,军事若,但是大宋的文人很多,智慧超群,虽说目前不善于打,但是在谋划上绝对不输给大金,金人虽有蛮荒之力但始终欠缺宋人的智慧,还是要规劝你的皇兄适可而止。”
柔福道:“那你的意思是接受赵构的议和书,接受他割让的土地和白银,我们结束战争?”
我喝了一盏茶,重重将茶盏放在桌上道:“不,现在结束尚早。他赵构还没有领略到丧国之痛。”
柔福摇头晃脑道:“就是嘛,我也这么认为,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这才打了两回战役,他赵构拿出这么一点就想打发我们金人退兵,他想得美。哦,对了,皇兄让我通知你,明晚是全军上下的庆功宴,你要去哦。”
我傻愣愣盯着茶盏道:“我不去,天气越来越冷,我又不胜酒力,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顺便我再想想下一步我们要怎么走。”心中突然闪现一妙计,于是对柔福道:“既然赵构有心要议和,我倒是有个建议。”
柔福瞪着我道:“你刚刚还不是要规劝我皇兄适可而止吗?”
我道:“大宋仅仅派使臣来谈议和,显得很没有诚意,若是真心要议和,臣子们议和来议和去的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两国帝王直接面对面,或许更痛快一些。”
“他赵构敢来吗?”
我冷笑一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大金的人站在大宋的地界都未曾慌张和害怕,他有什么好害怕的。他这点魄力都没有的话,我真的要恭喜梁帝了,他一统江山的愿望倒是有可能实现了。”
“那你明日自己转告我皇兄吧,我可不要做你们的传话器,我这两天累坏了。”
“你忙什么了?”
“忙着帮我们家邵阳统计战利品,把这次的消耗的军用物资和获利物资清算好提交给我皇兄,还好我以前统计学的好,终于派上用处了。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明晚见。”说罢,她便离去。
我独自在军帐内思索着刚才那突如闪现的想法,作为侵略者的我,想制造一个当面羞辱赵构的机会,或许那样是最能解心头之恨的。制造这样的机会,我是需要梁帝的帮助的,那么我是不是要主动去找梁帝谈一谈,那日道现在,我们谁也没跟谁说过话,我的腿似捆绑这千金铁锤,一步都迈动不得。
正在左右煎熬的时候,凌少来到我的军帐,他手持一条白色貂皮披肩,柔和笑着道:“蓉伊,天气越来越冷,你又那么怕冷,我觉得这个应该会很暖,来,让我为你披上。”
我停住刚才的想法,连忙起身微微一笑,接过披肩道:“这披肩朕漂亮,我很喜欢,只是在军帐内披着它做什么。”
凌少仔细打量我一番,道:“蓉伊,你好像有心事,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听说赵构也在开封府。”
“是的,这次战役大宋战败,他已经派来使臣,要求议和,他本人就在开封府。”
我渴望的眼神看着凌少,毫不隐藏的吐出四个字:“我要见他。”
凌少回:“赵构现在如同惊弓之鸟,躲藏还来不及,你要见他,此事行不通。蓉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目前你急不得,等我们一步一步吞噬他的国土,等到他赵构成为阶下囚的时候,我会替你算账的。”
我道:“不,凌少,有些话,我要亲自当面问问,有些账,我要亲自当面算算。现在他就在开封地界,我要他出来见我。趁着他要和大金议和,我想现在是个最好的机会。大宋缕缕战败给金人,他赵构一定是六神无主、自乱阵脚了,要是梁帝威逼利诱他来为议和之事而面谈,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出面的,到时候我就能亲自与他算一算帐了。”
凌少颔首答复道:“我和潘将军商议一番,明日举荐皇上,看看皇上的意思。”
第二日下午,我正在纠结要不要参加晚上的庆功宴,听到军帐外章庆的声音:“奴才恭候蓁公主,皇上有请蓁公主。”
我掀开帘子,一阵寒风迎面扑来,我打了个喷嚏,问道:“章公公,皇上要见我?”
“回公主,外头冷,请多穿一些衣服,随老奴走吧,不要让皇上久等了。”
我忐忑不安的披上凌少昨日送来的貂皮披风,紧紧地裹住,安雅又替我焐热了暖手炉,便随着章公公走了。
途中我打探的问道:“公公,梁帝为何那么仓促要见我呢?”
章公公卑躬屈膝,恭恭敬敬道:“老奴不敢揣摩圣意,不过皇上上午同几位将军谈事,我听道皇上提到了你的名字,这不命我马上来请你去议事。”
听到章公公这么一说,我心里大概有些明白了,估计上午一定是凌少结合几位大将军一起向梁帝举荐,建议两位帝王面谈一次,而梁帝也猜测到或许我是最想见到赵构的。
来到梁帝的军帐内,他正背对着门口站着,见我披着的裘皮披风,道了句无关轻重的话:“这披风倒是很适合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梁帝,你通知我前来,可有什么事?”
梁帝冷言直接问:“是你建议朕的将军们,让朕和大宋的赵构面谈吗?”
我被他的问话一下子给问住了,他的智慧不愧为大金的帝王,我的小举动他都了如指掌,他的推测完全正确,我的思考模式,我的处事方式,他都那么的了解我。既然他都知道了,我索性坦白道:“是的。他只愿意交出三座城市和五万两白银,难道你就满足了?难道你就愿意善罢甘休了?难道你不想直接跟他谈一谈吗?”
梁帝威严道:“朕的那些将军不提这件事情,朕也要他赵构出来见我。”
我很出乎意料他的这个决定,但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我愣愣地看着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个决定。
梁帝走进我的身边,斜眼看着我道:“为何这样看着朕?你心里想什么,朕都明白。既然我们都打到了开封府,而他赵构也在开封府,朕要亲自见见他,一来他给予的那些财务远远不够议和的诚意,二来朕为了你也要与他赵构会一会面。”
我以为梁帝会因为我的干政而数落我,没想到他居然还会为了我,我讪讪问道:“为了我?”
他柔情地望着我,道“朕要亲自问问他,为何当初给不了你安全却不放手,而当他能给你安全的时候却又绝情的舍弃你,他这个负心汉如何能统领大宋江山,失信于女人便是失信于天下,既然他无能统领这天下,干脆交给我大金来统领这天下,我要的何止是他的三座城和那区区五万两白银,他真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