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八 女人的爱慕与谎言】(1 / 1)九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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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位子上,刚刚坐定,一袭月白色上好丝绸长袍的男子浅金色丝线在袖口边旖旎地勾勒一朵半绽的紫荆花,高挑秀雅的身材,腰系玉带,他眼眸斜长,目光如月光般冷清,不带半点起伏,骨子里透出的寒意让人不敢亲近。此人举杯对我说:“没想到我的九弟有一位才华横溢的王妃,今天殿内献曲是前所未闻啊,我敬你一杯。”

看他的穿着非同一般,又称我家王爷为九弟,此人必是皇帝长子赵桓,一想到德容帝姬的话,暗中使诈害新婚的王爷出征,又派刺客暗杀王爷,这个人在我眼里是一根刺,他说再多的赞美,都是假心假意,小人作为。我举杯,不带丝毫表情,鄙夷不屑的说:“王爷夸赞了,我只是替我家王爷为大家助助兴而已。”语毕,我们一杯酒下肚。

他阴阳怪气问:“王府近期一切可好?”

他这样问我是不恰当的,我愣住不回答,我们王府好不好的不该是他关心的,也轮不上他这样提问,难道我们王府发生的事情他知道?我盯着他,依旧不出声。

赵桓自己觉得问了句不该问的,于是自圆其说:“哦,我皇弟出征,我关心一下而已。”

他自斟一杯酒:“刚刚殿上如此佳音,不晓得本王以后还能不能再听九王妃吹奏。再敬一杯。”

此人,外表相貌堂堂内在却是阴险狡诈,他对王爷的所为已经让我感觉可憎可恶,本次也非单独吹奏给你听,要说以后单单为你吹奏,是绝不可能。我便称自己不胜酒力,一杯足矣,然后和让熙莲和诗凤陪我和晓微到花园走走。

熙莲说:“夫人,刚刚你表演的时候,那些王公大臣的神情很惊讶,今日这样莽撞献曲,是不是会有所不妥?”

我回:“你想什么呢,不过是吹一曲而已。”

晓微说:“熙莲姑娘心思也太密咯。”

熙莲细想说:“献曲本没什么,只是王爷不在,你当众表演献艺,难免会让人有说法。”

我有点厌烦熙莲的说法:“管他有什么说法,难道我表演吹笛还能犯什么错。”

我们来到一个小池塘边,我和晓微依靠在栏杆,低头看池塘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映出蓝天和白云的秀姿,一阵微风吹来,池塘边的垂柳和水草,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池中的红鲤鱼偶尔探出头来,发现有人窥视,又紧张地躲到水里去了。

“给九王妃请安。”

听到一男子声音,我回头确认:“哦,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原来是潘娴静的哥哥潘邵阳,那日夜宴看的不真切,今日在午后阳光下,他身着紫红色长衫,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因为那一晚他的箫音,我对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潘邵阳回:“刚刚在下多饮了几杯酒,此时觉得燥热,出来醒醒酒,恰巧碰上九王妃。”

我顺着他的话说:“哦,是这样,这外面空气舒服多了。”

他接着说:“刚刚殿内一曲,在下从未闻,很是喜欢,可否借曲谱一看,我想用箫吹奏,也许会有另一种妙境。”

我觉得潘邵阳的建议可行,便看向晓微说:“曲谱并非是我的,你想借,别问我。你要问晓微妹妹是否愿意了。”

他立即抱拳说:“哦,在下冒昧,可否向晓微姑娘一借曲谱?”

晓微却看向我笑着说:“姐姐,英雄所见略同,既然潘公子也喜欢这首曲谱,我们为何不共享呢。我把曲谱送给姐姐,潘公子有空到姐姐处去取吧。”

晓微话音一落,潘邵阳眼里放光,面露喜色说:“在下,多谢晓微姑娘慷慨。”他略微停顿,对我说:“我妹妹在府里可好?”

一早见到消瘦虚弱的娴静,觉得可怜,就如实对潘邵阳说:“今早见到你妹妹,她面黄体虚,为失去亲妹而自责。需要给她时间慢慢修复心情。”

说到他的妹妹,他谈了口气,刚刚的喜悦之色消失殆尽。远处传来一声叫唤:“王妃,你怎么在这里啊?”

“柔福,你怎么也出来了。”看到是柔福,我心里很开心,今天还没有好好跟她说话呢。

柔福快步走到我身边说:“殿内见不到你,我想你一定出来吹风了。哦,这位是?”

我用食指戳了她的额头笑着说:“你呀,这记性也太糟了吧,那晚你见过的呀,吹箫雅士潘邵阳。”

他突然想听我给他取个别号,愣了一愣,然而他们互相招呼之后,潘邵阳称要回宴席,便离开。

柔福傻傻的看着离去的潘邵阳似乎在想着什么,直到人影消失还在出神。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说:“快醒醒,我的帝姬,你被勾魂啦?”

柔福嘿嘿了一声说:“潘邵阳挺帅的,我想追他。”

她突如其来的这么一说,我是被惊到了,毕竟旁边还站着晓微她们,还好她们在观赏池内的红鲤鱼,没太在意我们的聊天,我连忙示意柔福远离她们几步,于是我轻声快语说:“现在你已经是大宋的帝姬,说话行事要慎重,这不是在我们那个时代,你稍微收敛点。目前他只是个正六品武散官,你父皇和你母亲会选他当你的驸马吗?”

“袁导,哦,不对,九王妃,你提醒得对,他官位低我可以提,只是不晓得他是否婚配?你帮我了解了解好吗?”柔福见我盯着她不出声,又接着说:“与其被父母随意指婚,我宁可自己找个喜欢的人。趁皇上和我母亲还没有为我拿主意之前,我要行动的比他们早,为自己物色一位夫君。九王妃,你帮帮我,我只是想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

“那你也不应该那么说,万一被其他人听见,会以为你是一个轻浮的女子。”我见她默认地点点头,接着问:“总共才见过两回,你确定你喜欢他?”

柔福理直气壮回:“人家一见就钟情,我都见他两回了,为何不能钟情?不能喜欢呢?”

我用调皮的语调跟她讲:“好,好,我的帝姬,我帮你去打听打听,你且等我消息好吗?万一他有妻妾了,你的感情要放哪里?未免伤心,你还是先收一收吧。”

柔福叹了口气,转而很正经的说:“我有件事情跟你讲。”

她的转变没有让我觉得会有什么大事,我眺望远处冒着嫩芽的柳叶问:“什么事情?”

柔福说:“昨日,听我二哥赵邝说起赵桓府里的五颗樱花树已经开花了,你是知道的,我本就很喜欢樱花,听他这么一说,我便要求带我去看看,于是当天下午我们便去了。”

听到此处我想能有什么事情,于是接着她的话说:“哦,一定美极了吧,你是要邀请我去观赏樱花雨飘的画面吗?”

她严肃的说:“不是,那天下午,你知道我在赵桓府里见到了谁?”

引起我的好奇心问:“谁?”

柔福看了看四周,轻声说:“沈佳怡。”

我不太相信她说的,于是再次问:“你确定是我们王府的沈佳怡?”

“确定,我见过佳怡好几回了,无论是看她的正面还是背面我都能认得出,不会错。”柔福斩钉截铁地说。

“佳怡怎么会去赵桓府?她去哪里做什么?”佳怡的行为让我想不出头绪,她怎么会和赵桓有联系,我不清楚,我要搞清楚。

“是这样的,我们到了赵桓府里,二哥说要去取字画,我便一个人留下欣赏樱花,走着走着听到假山后有人对话,于是我屏住呼吸从缝隙里偷偷看了眼,你猜我看到了谁?”

我不出声,只用眼光盯着柔福催促她快点说,她明白我心急就接着说:“赵桓和沈佳怡。”

“他们认识?他们谈些什么,你听到没有?”真是一个大新闻,我的联想已经不够使了。

柔福眼光定定地回:“从他们谈论的事情来看,似乎是夜宴中毒有关,佳怡说人跑了是她疏忽,死了不该死的人。九王妃,我觉得夜宴中毒一定跟他和佳怡有关。”

我问:“你还听到什么?”

“我担心偷听他们谈话会被发现,我就悄悄走了。但我觉得那句话大有文章,什么叫人跑了是她疏忽?谁跑了?死了不该死的人,那么谁该死?九王妃,你觉得不奇怪吗?”柔福的问题也是我所疑虑的。

此刻,熙莲走向我,说:“夫人,我们私自离开宴席,时间太久的话不合礼仪,我们回宴席吧。”

于是我们一群人重返宴席,我眼光扫到潘邵阳正在和几位王爷喝酒聊天,转头看看柔福,暗示她在潘邵阳面前不要过于主动。而我则端着酒杯礼貌的向荣德帝姬和她的驸马敬了一杯水酒,我们略微谈论一会儿,便自称不胜酒力,向五王和王妃告辞。

一路先把晓微和舞娘送回茶楼,晓微把曲谱交给了我,我们一路直奔王府。回到王府已是黄昏,我坐在软榻上静静出神,熙莲见我不说话就问:“夫人,五王府回来你都没有说话,你在想什么?”

“熙莲,沈佳怡和赵桓你知道多少?”我真的把熙莲当小百度了,同时也希望她能知道的比我多,可是这次百度查无内容。

熙莲回:“夫人怎么这么问?佳怡小姐怎么了?”

熙莲是我最能放心的人了,我的心事也只能跟她吐,于是就把柔福的话都告诉熙莲,说:“看来你是不知道了,我今日得到消息,他们两人来往被柔福看见,佳怡说人跑了是她疏忽,死了不该死的人。”

熙莲眉头一锁,思量片刻说:“看来他们想要害的是整个王府,夫人,派小云子盯着佳怡小姐的行踪,上次没成,我担心会有下一次。”

到底是我的熙莲,她没有那么多的啰嗦反问,她所思考的方向和重点与我是一致的,她能直接找出事情的关键,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问题,并能为我设想接下来要怎么做,熙莲,你要是在现代一定是最佳总经理秘书。

我说:“熙莲,我和你想的是一样的,娴静是被利用了。我们王府到底得罪了谁,非要灭了我们呢?”

“奴婢觉得可能跟太子之位有关联。佳怡行迹暴露事件好事,目标明确了,夫人也好做出防范对策。”熙莲话不多,但字字击中要害。

“是的,好在施全送家书回来了,从今晚起,我已经让施全、诗凤加强王府的看护。”

今日柔福的信息对我而言是极其重要的,王爷的出征、暗杀王爷、下毒害王府,我们都像鱼肉一样为他人刀俎,幸好,现在“他人”已经明确,佳怡,你为什么和赵桓有联系,你们是什么关系,我脑子里全是理不清的问题,问题千万条,有一点我很明确:我要守好王府,一切等王爷回来。

第二日中午,佳怡借王府这几日过于安静,她设宴邀请我和娴静,姐妹之间叙叙感情。娴静称自己身体不适给拒绝了,而我因今天是初一吃斋日,也推辞了。想着她终归是一番好意,晚膳过后我决定到佳怡处去闲聊几句,也好探探她的情况。

见我带着熙莲、诗凤午后来访,她热情的说:“姐姐,你请坐!”转身吩咐虹云丫鬟,“虹云,快把香点上。”

佳怡连忙解释道:“是我娘家带来的清神香,能舒缓心情让人身心放松呢。”

屋内飘出阵阵淡雅的香味,闻着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劲,我命诗凤门外看护,我和熙莲在屋内。我直截了当问:“佳怡,你家和大王子家可有往来?”

她面色一紧问:“大王子?”

我端着茶碗,用眼梢观察她的变化:“怎么,妹妹不知道大王子吗?他叫赵桓。”

“妹妹家父只是小小员外郎,还没有资格和王爷有什么交集,大王子赵桓倒是听家父说起过,妹妹家教严谨,不曾外出,从未见过大王子,来到王府,也没见过你说的大王子。”佳怡极力解释着,“哦,姐姐,你怎么问起此人?”

她的这番话,让我很反感,越是掩饰越有事,佳怡你的问题真的很大,以后不论你说什么,我不再相信。我心里有了底,便说:“哦,昨日我在宴席间吹奏一曲,他过来与我交谈,我第一次见到大王子,我觉得他很关心我们王府和王爷,我也是随便问问你。”

佳怡连忙回:“妹妹也未曾见过大王子,也许是我们的王爷和大王子之间有交情,再说他是长兄,他关心也是合情的。”

我假装豁然开朗,笑着说:“恩,妹妹分析的很对,长兄关心弟弟及家眷合情合理的。”

见她放松了警惕,我又说:“妹妹,这香闻着果然让人身心放松,很舒服呢。”

佳怡:“姐姐喜欢吗?我这里还有,可以送你一些。”

“那就多谢妹妹了。”我嘴上这么说内心特别凉,佳怡你让我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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