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这一日在不期而遇中来临了,我们全府上下30多号人,跟着浩浩荡荡的皇家军队一起向北。
上一周,九王受到宗泽将军的指点,他特向皇上提议把自己大部分兵力囤积早河北磁州,万一与金人议和不顺畅,或者金人不守规矩突袭我大宋朝,九王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返回磁州,帅兵抵抗,并等待大宋朝援军抵达,合并兵力,共同杀敌。磁州,是金人攻打大宋朝进入宋朝重要的攻击点之一,若是不在河北磁州安朝兵力,就形同敞开大门,万一金人发起战争,敌人可直通入内。磁州,无论从地形上还是战略上,大宋朝都应重兵防守奋力守住磁州。九王愿用自己的性命保大宋和皇帝安危,一番视死如归的话,让皇帝大为感动,感叹在亲王之中,唯有九王忠心报国,可以委以重任,特赏宋朝一半的军力任其调配。
王爷突如其来得到大宋朝一半的军力,兴奋了好几夜,也更赞赏宗老将军的厉害之处了。
宗将军不仅为九王要来了兵力,在战略部署上也做了详细的分析,王爷都一一听取,把现有的80兵力转移在河北大名剩余的兵力前往河北磁州。王爷虽不太明白宗将军的目的,但是还是执行了。
果然,我们出发前往的途中,才到磁州,前方传来战报说金人已经兵分两路向南而来。
顿时,九王慌了神,问道:“老将军,我们尚未出国地界,你看我们这是继续赶路,还是撤退?”
宗老将军目光如炬道:“金人蓄势待发,兵力雄厚,此时王爷要是继续向北,那么我们的这点兵力,三日之内将被金人踏平。”
九王嚅嗫半晌问:“那,依你的意思,我们是撤退,和大宋朝的兵力汇合,然后一起攻击金兵?”
“不!”宗老将军抱拳叹气道:“如今之计,在下建议王爷把所有兵力转移至河北大名,我们静观其变。若是金兵不堪一击,那么我们再出手相助,反之,我们只能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皇帝责怪起来,我们也顶多是不知军情而错判。”
九王神色极其难看,实在是太进退两难了,本就犹豫的他更是拿不定主意了。不过,他是明白宗将军用意的,极为无奈与悲痛道:“皇兄那么信任我,我会不会害了整个大宋朝?”
“王爷只有保存兵力,才能救大宋朝,你若现在冲动,罢兵回朝,只会羊入虎口,一起杯金人消灭,到了那个时候,你才是真的害了整个大宋朝。”
九王听从了宗则的军事建议,全体转移至河北大名。等待了半个月,前方战事传来不好的消息,金人已经帅军自平州攻下了燕山府,宋易州戍将韩民毅也投降了。古北口也没有守住,宋军大败两天后,宋将郭药师投降,宋燕山府防卫全面崩溃半月后,金人为了破大宋的定州又派来援军三万人,半月后又攻破宋兵五千于真定府,一周后金人攻克了信德府。
连续两个月来,每每有战报情况,王爷都不敢听,每一次听到哪里被金人攻破了,他都会捶胸顿足,自虐一番。同时,宗老将军建议我们不该再停留在河北大名,于是用最快的速度转移到东平府今属山东,以避敌锋。
我们从6月中旬出发向北,一直在河北地界转移阵地,才两个月的时间,大宋朝黄河以北的江山烽烟四起,战火不断,民不聊生。宗将军发现金宋对战,大宋战情极度弱势,则多次建议九王转移部队向北,九王早已心乱如麻、六神无主,便听从了老将军的建议。幸亏大部队转移向南,否则,读者们也知道就没有以后的南宋了。言归正传,幸亏宗老将军的军事战略,我们一路向南,最终在在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驻扎。
同年九月,可怕的消息再次传来,金兵围困汴京开封,宋钦宗亲自前往金营议和,被金人扣留。
同年十月,金人占领汴京城,金国皇帝下诏废宋徽宗、宋钦宗二帝,贬为庶人,强行脱去二帝龙袍,徽宗等宗室以及大宋朝的一些大臣均被金兵俘掳北去,先置于燕京,有些则发配都到更遥远的上京会宁府今黑龙江阿城。大牢内的囚犯统统斩杀,刘氏兄妹最终成为金人的刀下鬼。金人掳去的还有朝廷各种礼器、古董文物、图籍、宫人、内侍、倡优、工匠等等,被驱掳的百姓男女不下10万人,北宋王朝府库蓄积为之一空。金兵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金国皇帝封徽宗为昏德公,钦宗为重昏侯。将徽、钦二帝发配至韩州今辽宁。
金军大肆搜刮掠夺后,因无力管理百姓,因此立张少宰邦昌为“傀儡帝”,国号“大楚”。随后分两路撤退一路大宋皇室重要人物,统统监押,包括徽宗、郑皇后及亲王、皇孙、驸马、公主、妃嫔等一行人沿滑州北去,另一路是大宋的高级官员,也统统监押,包括钦宗、朱皇后、太子、宗室及孙傅、张叔夜、秦桧等人沿郑州北行,其中还有教坊乐工、技艺工匠等数千人,携文籍舆图、宝器法物,百姓男女不下10万人等北返。金人掠夺完财务和人,就把那几座空城留给了张邦昌管理。
这年十二月初,大宋黄河以北的江山濒临灭亡。
在南京应天府的九王,将丧国的悲痛压在心底,为了重整江山,重夺大宋江山,每日除了练兵扩军,还是练兵和扩军。
在战乱时节,我的腹部在艰难地隆起,因为条件艰苦,八个月的肚子,看起来有点小。还好这几个月来由魏雯的保胎汤养着,总算安稳渡过。我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每日的胎动让我有些心神不宁,而对于王爷的悲痛也是我悲痛,不知道荣德帝姬和驸马如今过得如何。
我总觉得,金人虽打下了大宋的北边区域,却无能管理,是王爷的一个机会,至于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我,就要看对方怀的是什么胆子了。于是我找来宗将军谈话。
“宗将军,您请坐。”我谨慎地开口道:“金人把汴京城及北边区域交给张邦昌管理,你觉得可有转机?”
宗将军若有所思道:“王妃,您的意思,微臣明白,如今整个皇室只留下九王了,论谁能做大宋的主人,唯有九王。只是,张邦昌到底有多少兵权,他是什么野心,还是需要打探一下。万一,金人拿他做诱饵,吸引九王上钩,那整个大宋朝真的要灭亡了。”
我大胆尝试问:“宗将军,我可否指派您前去打探一番张邦昌的情况?”
宗将军抱拳,诚然道:“微臣愿为九王和王妃,为大宋的未来赴汤蹈火。”
我把准备好的信件交给宗将军,命他务必亲自交于张邦昌。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九王做的事情,希望能诏安张邦昌,劝他还天下与九王。
信件内容如下:
金人攻破东京,掳掠宋徽宗、宋钦宗二帝,然九王侥幸,幸存于南京应天府。大宋乃赵氏天下,朝内汉臣均为赵氏臣民,金人无心也无力管理大宋的臣民,却把汴京交于张宰相管理,帝王之位从来容不得混淆,你曾是大宋的宰相,如今代管天下必定是如坐针毡,并且危险重重。万一天下有志之士逼宫造反,你将万劫不复。若你念君臣昔日交情,请速速来见九王,我必当保你周全。如若不然,你将被天下臣民视作小人,列为叛臣,岂不对你有失公允。
在十日后,我和王爷看到了大宋崛起的曙光。那一日,我因身子不舒服,王爷陪伴我片刻的功夫,门外传来宗将军拜见。
宗老将军果然不负众望,他不但火速回归,还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九王朝思暮想,痛恨在心的人,更是我一心要规劝引导的人。
“微臣,拜见九王和九王妃。”地上跪拜的人瑟瑟发抖,语音颤巍巍。
“我要怎么称呼你呢?大楚的皇帝?”九王冷冷地盯着地上的张邦昌,“你怎么还下跪了,我可承受不起。”
张邦昌痛哭流涕,泣不成声道:“九王,你是了解我为人的,微臣从来就没想过要当皇帝,微臣也不是当皇帝的料。金人横行北方,使国之沦丧,百姓生灵涂炭,臣心痛不已。当时微臣被告知成为皇帝时,微臣是明确反对并坚决拒绝的。他们金人慌称只是让微臣当宰相,微臣不坐这个位子,就要杀了我,微臣胆子小,为保命勉强才坐了那个位子,如能稳定国家,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臣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自从微臣坐了那个位子,没有一日吃得香、睡得好。今日终于见得九王您,真的太感激上苍,我大宋朝总算还有幸存了一位帝王,一位真正可坐江山的帝王。臣恭迎九王回朝,亲掌国事,祛除金人,使国家安宁,百姓幸福。”
九王瞪着跪在地上抽泣的张邦昌道:“你似乎很委屈啊!”
宗老将军见张邦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便提他补充道:“回九王,老臣在汴京城也了解到一些信息。张大人他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皇帝的特权。虽然当皇帝的任命经过了金人和宋朝文武百官的共同签名认可,但张大人本人根本就没有以皇帝自居的意思。”
九王疑惑问:“哦,没有以皇帝自居的意思,哪算什么意思?”
宗老将军道:“皇帝的办公地点为紫辰殿和垂拱殿,张大人将办公地点设在文德殿皇帝的座位是南向放置的,张大人将办公桌椅西向放置张大人坚决制止朝廷官员向他跪拜行大礼,当有的官员为了巴结讨好而对其跪拜时,他必定东面拱立张大人与朝廷官员开会聊天时自称为予而不是朕,公文往来时用手书而不是圣旨。张大人实属监国,而并未享帝制。这次,张大人为表忠心特意随老臣同来,还要将一物交于九王。”
张邦昌擦了擦眼泪,突然高呼道:“恭迎九王回朝,大宋江山有新帝了。”随即,他高高举起随身携带的传国玉玺,大声道:“微臣拜见新帝!”
王爷一听,眉毛一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木讷地接过象征着权势和地位的玉玺。对一个真正的皇帝来说,玉玺是皇权的标志,是命根子,做皇帝没有玉玺则名不正言不顺。而今这传国玉玺重现,安安稳稳地落在九王的手掌,以后他将是大宋朝下一位的帝王。
宗将军也忙下跪道:“微臣拜见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