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帝姬呆立立看着我,道:“我没有变,是你变了。你经历了那么多,都把你弄傻了。”
“好了,我现在没有这些儿女心思,荣德帝姬的事情,还请你尽快办理,以免夜长梦多。”
“嗯,知道了,你放心,三日之内,必定给你交人。”
我怀疑的眼神盯着她,重复道:“你说的,三日,那我就在这里等。”
柔福调皮的朝我一笑,便出门离去,芳誉客栈重新回归平静。
见侍卫一撤,秦媛慌忙地跑到我的房间,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问:“夫人,您这里还好吧?”
正在喝茶的我见到她慌忙失色的样子,道:“老板娘,我倒是有些饿了,中午你多做几样小菜吧。”
秦媛见我心情愉悦,道:“夫人,您身份一定特殊,您看您每次住我的小客栈,总是会引来宫里人,搞得我心惊胆战的,客栈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可要直接告诉我,千万别动用士兵,会影响客栈其他住客,嘿嘿,小店经营不容易。”
“放心吧,今天的局面,以后不会再发生,你的客栈也不会被惊扰了。”
“谢夫人,谢夫人!”
时间一晃而过,三日光景在期待中渡过。
此时已经是晌午,我们坐在一起无声的喝着茶,突然听到蹬蹬的脚步声,我猜测着那脚步声或许是荣德帝姬的,心中一喜。
很快,柔福和荣德出现在我的眼前,才半年未见,曾经雍容华贵的荣德帝姬,如今是布衣平民,原本满面光彩的脸,如今黯然无光,身形消瘦,苍老了许多。
她见到我,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哽咽道:“蓉伊,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诧异她怎么直接称呼我这个名字了,我转向柔福试问的眼神望着她问:“你跟荣德帝姬说什么了?”
柔福嘿嘿一笑,道:“来的路上,荣德帝姬问了一些情况,我就把你的事情给她都说了。”
“我都知道了,九王太绝情了,是我错看他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蓉伊。”
我听到她这样称呼我,心头一阵酸涩,泪水忍不住往下流,我们相拥哭泣,良久才慢慢平复。
熙莲端上热腾腾的茶水,我们各自喝了一口,我悲伤道:“荣德帝姬,让你受罪了。本该早早来救你们的,不得已才拖到现在,然而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并不能救出你的父兄和驸马,你可会怪我?”
“怎么会怪妹妹,为了我们,你长途跋涉,亲自赶来金国,难得你一片真心了。原以为自己要老死在大金大牢内,没想还有自由的一天。”
“姐姐,你可有什么规划吗?”
她两眼空洞的望向窗外,愣愣地不说话,沉默了片刻道:“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哪里。”
“九王已经建立南宋朝,并称帝,你可以去找你的九弟,他应该会善待你的。”
“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躲藏着没有出现,他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九弟了,他如此绝情冷漠,对我们、对你他都这般狠心,我是绝对不会投靠他的。”
我听出她话语中对九王的恨意,便改口问:“既然这样,那么你可否愿意与我们一起?”
“妹妹,姐姐是你救出来的,我们愿意和你们在一起。”
“好,既然你愿意和我们在一起,那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转身对柔福道:“柔福,我想过了,我们准备在这里开一个医药馆,我们自己做点买卖,维持生计应该没有问题,我需要你帮个忙。”
柔福顺口问:“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我严肃道:“我需要你帮我办两件事情。一、我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你皇兄。二、利用你的人脉,给我药材供货商。”
柔福轻飘飘回:“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情呢,知道啦,这两件容易,第一件我管好嘴巴,第二件我找人。”
一个月后,大金街头出现了一家仁德药铺,对外柜面上由魏雯和苏哲主事,玉琴跟着学习,荣德和凌少迎接负责各类药材进货,我、熙莲负责后勤打杂,我们一起热心的经营着这家药铺,日子过得倒也温馨平静。
这条街的街坊邻居和这个镇的百姓,见我们出售的药材质量好,价格公道,并且魏雯和苏哲的热情态度,以及店内开展的各种免费体验,百姓之间一传十,十传百,店内人口传动,搞得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家可以免费体验的药铺。柔福隔三差五的来药铺找我们闲聊,有时候还会给我们介绍一些生意买卖。
我的身体在魏雯药理的照顾下,元气渐渐恢复了一些,凌少更是什么活也不让我做,只是唠唠叨叨要我多多休息。我和熙莲在店内帮不上什么忙,也就只能围着厨房转,为他们做好每一餐。
苏哲和魏雯日日在店铺相处,两人的感情似乎也有升温的迹象。某日,饭时,我见苏哲夹了一块肉给魏雯,道:“别老吃素食,吃点肉。”
“你也吃。”魏雯同样给苏哲夹了一块肉。
玉琴撅着嘴巴,不屑道:“你们小俩口有完没完,在柜台也是互相抢着干活,这吃肉也互相劝啊。”
魏雯莲一红,连忙夹了一块肉放在玉琴碗里道:“谁小两口啦,给给,你也吃肉,吃肉。”
玉琴:“小姐,你看魏雯,我一说他们小俩口,她就脸红呢。”
容德道:“苏哲,你是该让魏雯过门了,姐姐我都看不下去了。”
苏哲一口饭盘在嘴里,嘿嘿笑道:“我是想取魏雯,可是她还没有答应我呢。”
我一听他这么说,便喜悦地看着魏雯:“姑娘,你啥想法呀?如今的苏哲,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有爱心,有能力的四有青年,你嫁了吧。”
凌少道:“来店里的客人都认为你们是一对了,你们不成都不行。”
我们大家七嘴八舌的谈论着,唯独熙莲沉默不语,我是知晓她的心事的,她心里的那个人是柳翼,她一定是在思念远方的柳翼。
我们在嬉笑中把魏雯和苏哲的婚事给谈定了,订在下月初八,我们大家欢天喜地的开始操办他们的婚事。店里的生意如同我们的每个人心中的喜悦,蒸蒸日上。
三月的初八,魏雯和苏哲身着红艳艳的喜服,甜甜蜜蜜,热热闹闹地结为夫妇,步入洞房,这一天我们都为这一对新人能结成连理而感到高兴。人世间是没有绝对的对和错的,想当初苏哲一念之差,害的魏家流离失所,家道中落,彼此满是仇恨。如今苏哲改头换面,重获人生,以后余生用爱呵护魏雯终身,也算是报她恩情,终成佳偶。
大喜之夜喝醉了三个人。
第一个醉的是熙莲,从来保持稳中的她,今日喝醉了,口中一直喃喃呼唤这一个人的名字,没错,就是“柳翼”。我觉得这姑娘也是苦命,跟着我没有过上好日子,在情感上她和柳翼聚少离多。我看着神志不清的她,心里默默发誓,熙莲,我要把你的柳将军接来。
第二个醉的是潘邵阳,自从他为了爱情,抛弃亲情,义无反顾来到金国和柔福在一起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北宋沦丧,他想念家乡的亲人了,于是大醉之后满口吟诗“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他吟诵的是李白的渡荆门送别,可见在外的游子,倜傥不群的个性依然有着浓浓的思乡之情。
第三个醉的是凌少,他的醉态和以上两位有所不同,似醉又非醉。他牵着我的手,来到院子海棠树下,
他带着浓烈的酒气,暧昧道:“蓉伊,我们什么时候能像苏哲和魏雯那样走在一起?”
我低头软语道:“你喝多了。”
他直言问:“你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有些凄楚道:“凌少,我觉得现在这种状态挺好的,我们日日在一起,彼此照顾,我不敢奢求太多。”
他爱怜的眼神望着我,右手轻轻提起我的下巴,柔声道:“蓉伊,你在担心什么呢?那不是奢求,我爱你,不要让我再等了好吗?”
我想到自己曾经一世真情付出,却换来绝情冷漠和一身伤痛,心头一酸,眼里泪水打转,我哽咽道:“我怕……”
凌少深深将我拥在怀里,极为柔和道:“不要怕,蓉伊,以后我们会很幸福,你有我。”说罢,轻轻颔首亲吻我的双唇,他有力的舌头爱怜而又疯狂地撬开我的口,与我的舌交融缠绕,我脸上滚烫,心跳加速,我们热情相拥、接吻,海棠树下见证我们的情意绵绵。
良久我轻轻推开他,他低头看了看我,重新揽在怀里柔声道:“蓉伊,今生我一定会照顾好你。我好开心,你能接受我,我一定会加倍珍惜你。”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一根项链,认真地将它于我戴上,这是我曾经丢失的项链,也是我来到这里后在集市上看到的项链,为了这个项链还与凌少争执过。而此刻,这根黄金腰鼓形契丹文天字刻花项链已经戴在我的身上。
我诧异地望着他,回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这项链誉为是有缘分的,我要送给我心爱的女子。”
如今项链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而且还透着满满的甜蜜和幸福感。
他再一次轻轻吻了我的脸颊,道:“蓉伊,你是我今生最爱的女子。今晚是我幸福的开始,对吗?以后我们要白头到老,余生我们永远幸福甜蜜的在一起。从此,我便是你终身的守护者。”
没想到,我在他的心里是那么的重要,他那么重视我,爱戴我。我曾经遭受过感情创伤的人,能再度遇上珍惜我的男子,内心纠结片刻后立即转为喜悦,原来他是那么爱我,我轻轻靠在他的肩膀,双手搂抱凌少的腰,抬头深情看着他,柔情地喊了声:“凌少……我愿意。”
他听得我这么说,连忙兴奋地将我抱起,在海棠树下欢快地转圈。我紧紧搂着他,依偎在他温暖而结实的怀抱,我要重新抓住幸福,我不愿让这种幸福从自己手中流逝。凌少,我真心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