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都拆了。”

弗列明顶着一头火红的头发像是掉进海里的太阳，元初有些无奈的跟在后面，有些抱歉的对着寒流笑了笑，扯了扯弗列明的耳朵。

“稍微收敛点，这里是幻海。”元初颇为无奈，“你以为这里是圣恩？”

“拆了吧，听火神的。”

沃特尔从水中的气泡中现身，他对着那名人鱼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略有些抱歉的朝元初道，“我并非要拆台，但是他这样大约是我纵容的结果，毕竟他是最初的人鱼祭司。”

“我刚才是不是突然听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不远处的寒流波澜不惊的走过来，“细说？”

“就是那时候我偷偷跟来幻海玩，又不想跟人说我是火神，所以沃特尔帮我找了借口啊，一个地方同时出现两个神肯定会抢风头的。”弗列明学会了抢答，“然后沃特尔就给我幻化出一条鱼尾，红色的鱼尾，专门搞了一个人鱼祭司出来，说人鱼祭司是力量强大之人，能够与神明沟通，传达神恩......不过虽然说是传达神的旨意，但多半也都是随便我瞎搞，毕竟我也是神嘛。”

寒流的眼角有些微微的抽动，元初咳嗽一声，道：“我说当时你们怎么总一起消失不见，圣恩地区有一段时间还是我接手的。”

“圣恩学院的院长就是沃特尔啊。”

弗列明语出惊人，“啊，我没有说过吗？”

“停。”

元初突然摆了摆手，“你们继续，我突然想拆东西了，我去那边帮忙拆拆祭台。”

怪不得弗列明当初在圣恩学院介绍历史的时候对初代院长吹捧了一番，当时元初还觉得奇怪，弗列明怎么会对学院院长这么上心，不过因为那时候弗列明话讲的太多了没给元初询问的机会，这件事后来就被元初忘记了。

“所以人鱼族几千年没有红尾人鱼......”

“我干的。”沃特尔承认的干脆。

“所以人鱼族祭司必须是人鱼族最强......”

“我干的。”弗列明也承认的干脆，“不然我觉得不舒服。”

“我也去帮着创世神拆祭台。”

寒流紧随元初的步伐面色镇定的走了，至于是不是真的镇定，从他周围有些错乱的水流中也许可以看出一些苗头。

元初看着寒流恍惚着过来，哈哈大笑，道：“怎么，也受到刺激了？”

“我以为祭司的诞生是神圣而高贵的......”

“所以说，你们总是把神看的太离谱了，神代的时候，这些主神也都是些玩心比较重的人，他们第一次学着承担责任，一边努力，也在一边娱乐自己。”元初笑嘻嘻道，“而我就负责在各个地方来回客串，哪里有需要，我就会去哪里负责帮忙处理麻烦。”

“可为什么对于创世神的记载很少？”

“因为无论我做了什么，都说是对应的主神做的。”元初耸肩，“对于我来说，信仰力什么的并不重要，我的生命是和世界相关的，只有毁掉世界才能有办法动摇我的生命，但哪怕这个世界还存在着最后一点点元素，我都不会有事。”

寒流看着她，欲言又止。

元初知道寒流想问什么，但是她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伸出只手，手上亮起金光。

“神和人啊，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不要把他们想的那么高贵。”

金光凝结成一把橙色大剑，元初后退一步，朗声道：“祭坛上的人鱼们都先离开这里吧，这里交给水神便好。”

沃特尔显然很快的理解了元初的意思，他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祭坛上的人鱼就被一股温和的力量牵引着离开了祭坛的地界，再往回看的时候，祭坛便被水流包裹住了，看不真切。

“你要干什么？”寒流眼皮跳了跳，“你要强拆？”

“这祭坛当时是我帮忙造的，所以要拆，当然还是我来拆吧。”

寒流难得想吐槽一句，这创世神怎么什么都做的时候，便看到她手中的金色巨剑上渐渐汇集起了无数水蓝色和火红色的光点，他顺着力量波动看过去，一旁的沃特尔和弗列明正对着他笑，弗列明还和他招手。

“大祭司，你还是去他们两个那里吧，”元初想了想，有点怕自己误伤，道，“我下手没什么分寸的。”

看着寒流游过去之后，元初转了转脖子，抡起那把半人高的重剑，双脚前后分开，深吸一口气，举起剑，剑上光华闪烁，一瞬间双元素碰撞出强大的力量，冲击波将四周的海水震动的几乎要发出火光，而那把剑似乎已经划开了时空，随着从掌心而起的金光化作了一把坚不可摧的利刃。

元初双手握紧，一跃而起，在空中旋转几圈，像一道流星拖着尾坠入大地。

刹那间，整个海底都动了几动，强烈的光芒一闪而逝，随即便是震耳欲聋的崩塌声。

“发生了什么？”

寒流的耳朵被沃特尔轻轻堵住，光芒也被弗列明挡去，所以他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沃特尔松开手的时候，四周的水屏障也被他撤去了。

显然这两人是怕他受到影响。

“那个是龙神和人打架的绝技之一，嗯怎么说呢，摩根把这一招取名叫做‘龙神无敌霹雳什么什么的回旋劈’，但其实母神教他的时候没取名字，他一向取些让人记不住的又臭又长的名字。”弗列明想了想，“但既然母神是用我和沃特尔神力碰撞来产生力量推动，那肯定不能叫那个蠢名字了。”

“嗯，叫‘水与火的协奏’怎么样？”

元初扛着龙神大剑回来，松开手，大剑化成光消失，她耸了耸肩，“说实话，效果不错。”

身后的水波好长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平静下来，而原本的祭坛所在之处，早已空无一物。

真正的空无一物，就像是什么都没存在过一样，原本想象中的裂隙和崩塌都不存在，那里什么都没有。

“意外？”元初挠了挠头，“不过这样才符合我的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