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夫他是有备而来,他早就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帝俊和他,说不难过是假的,只不过他对他的怨恨,远大于难过。
泰逢从耕夫死去后,他失去了平日的活力,变得沉默,躲在房里一直没出来过。
徐清枝原本想带着泰逢一起去秋收会,却被帝俊拦住,“他就不去了,我陪你去。”
徐清枝有些诧异,之前泰逢还是很期待秋收会,怎么现在又不去了?不过她没敢问出口,因为昨天晚上泰逢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特别苍白,晚饭做了他喜欢吃的肉包,他一个都没吃,只是喝了碗汤就回房了,问他怎么了,也不应人,问帝俊吧,帝俊又说他没事。
这两个人下午在那做了些什么,怎么这么死气沉沉的。
徐清枝无奈之下,只好让泰逢好生休息,帝俊留在家里陪他,秋收会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过了最繁忙的秋收会后,徐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天,徐清枝待在后院,想着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这鸡和猪住的地方,挡不住右边吹来的冷风,这可怎么办呢?
站在那思考了许久,她穿得单薄,初冬的微风迎面而来,直叫人哆嗦。
帝俊和泰逢坐在客厅里,一个在看电视,一个在发呆,发呆的那位还用被子盖着头。
徐清枝回屋拿卷尺的时候,这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到她量完尺寸,准备找材料去施工,还是那个姿势,如果不是看到他们还有微弱的呼吸,她都以为家里多了两个雕像。
徐清枝在二楼的小杂物房里找到一大张透明塑料的布,她直接把那块布裁成两块,一块挂在鸡棚,另一块挂在猪棚里。
虽然有些简陋,但起码也能够挡风遮雨。
做完这些,徐清枝回到厨房,把白天刚摘下来的白菜和辣椒洗干净,这天气越来越冷,水龙头里的水都是链接着平安山上的水,比在城市里的水还要冷上一些。
把东西洗完,她的手也已经冻红了,精精看到,它把自己的身子凑了过来,“哼”的一声,示意徐清枝可以把手放在它身上取暖。
徐清枝搓搓手,试图将自己的手搓热,然后轻轻摸摸精精的头。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没关系的,你快到客厅待着,这里冷。”
精精摇摇头,它才不去呢!其余两个主人,一个傻子,一个呆子,它才不想待在他们身边,还是待在可爱的女主人身边比较好,偶尔还能讨到一口好吃的。
“哼哼”两声,精精就是不愿走,没办法,徐清枝只好回房里找了一块绒布,將绒布绑在它脖子那。
路过客厅,看见那两人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看电视,她有些生气,走到电视机面前,用身体挡住画面,帝俊抬眸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徐清枝冷笑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一回事,自从秋分那天起,就一整天都垂头丧气的,要不是坐在这里看电视,要不然就是待院子里喝酒,你们能不能帮帮忙,告诉我,你们到底怎么了!”
泰逢从被子里伸出头,“我只是有点自闭,帝俊他陪着我一块自闭呢。”说完,又缩回被子里。
徐清枝没好气道:“你们到底在自闭些什么!”她是真没想明白,这两人是在搞什么!一天天的,就坐在那,什么事也不做就算了,连话都不怎么说。
帝俊:“等泰逢自我修复好了,就没事。”
徐清枝:“我还要等多久!这都一个星期了!你们有什么事就不能试着我商量商量?还是不是朋友?”
帝俊默默点头,当然是朋友啦!只不过泰逢让他不要说,他才闭口不谈,其实已经过去了,那天也是耕夫自己做的决定,他自己也说是个赎罪,泰逢就是要和自己过意不去。
帝俊无奈叹气,“你跟我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徐清枝站在那,有些懵,指着自己,“你是在叫我吗?”
帝俊“嗯”一声,就走到厨房,徐清枝瞅瞅用被子盖头的泰逢,满头雾水地跟着帝俊进了厨房。
走到厨房,帝俊使了个隔音术,以防泰逢听得到。
徐清枝无奈地看着帝俊:“现在可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吧?”
帝俊点点头:“泰逢在下凡历劫的时候,有一位喜欢的姑娘,她和你一样,是个凡人,那个姑娘非常喜欢泰逢,但是泰逢不敢接受。”
徐清枝打岔道:“为什么不敢?”
帝俊叹气道:“那时因为那位姑娘并不知道泰逢是神明,你先别问问题,等我先说完。”
正想插话的徐清枝连忙捂着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帝俊见状,才继续说道:“泰逢想找个适合的时机和那位姑娘说,于是在七月初七,约了那位姑娘出来,谁知,耕夫出现了,也就是那天我们叫你进厨房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徐清枝顿时恍然大悟,她点点头,示意帝俊继续说下去。
帝俊:“耕夫出现后,将那位姑娘和她的家人锁在屋里,然后放火,生生把人困在里面给烧死了。”
徐清枝听到帝俊所说的这话,惊讶地看着他,她再也忍不住,“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
帝俊摇摇头,“我不知道,耕夫一直都是嫉妒心极强的神明,他应该是嫉妒泰逢收世人所喜爱吧,因为他是灾神,没人喜欢他,所以就做出这么极端的事。”
真的不敢相信,一位神明,居然把无辜的凡人锁在屋里,生生把人给烧死。
帝俊不敢想,徐清枝也更是没想到,怎么会这么残忍!耕夫也是妄为神明,因为自己的嫉妒之心,去害人。
“泰逢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些年来,内心一直都很痛苦?”
“嗯。”帝俊点头道。
徐清枝无法想象,泰逢居然有这么痛苦的经历,他平日的活泼开朗都是在掩藏内心的痛苦吧!
她突然很心疼泰逢,她又问道:“那耕夫现在呢?”
帝俊低下头,直视着她,那双黑眸给徐清枝带来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她原本很气愤,却在看到帝俊的眸子后,慢慢平静下来。
帝俊:“耕夫死了,他不再是神明了。”
“所以泰逢现在是在为耕夫难过?”
“也不算是,他需要时间恢复。”帝俊说。
徐清枝点点头,难怪这几天泰逢心情都不怎么好,和他说话,都没回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