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鬼眼中渐起的血色退散,她望着卫颀,少年澄澈的双眼似有魔力般,眸色中倒映她此刻狼狈丑陋的模样。
不经意间,过去的种种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出现。
她本名秒安然,十三那年,她待字闺中,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宝贝女儿,雨夜的一次邂逅,她遇见想托付终生的段郎。
段郎温润如玉,书生才气,一把油纸伞为她遮了雨,也撑起她心中无限爱恋。
此后的相处他们感情渐浓,段郎自认配不上她,故与她约定,定会在朔望闯出一番功名,在她论嫁的年纪上门提亲,可她等了八年,人生有几个八年,她成了邻居街坊口中的笑话,父母也整日愁眉苦脸。
她不甘心放弃,等待已经成了执念,可她也不愿再让父母操心,只能下嫁给一个同她父亲一般年纪的富商做续房。
谁知这富商表面风光,内里其实喜欢折磨女人,他上一个妻子,便是被他一不小心折磨死的。
新婚当夜,她浑身伤痕累累,忍不下去趁着富商睡着的时候找机会跑了出来,却被富商发现,打死弃尸在这里。
尸体暴晒,加之死前备受折磨,怨气极大,她才成了群民村人人避之不及的厉鬼。
卫颀微微一叹,和他看的话本子一样啊,他解了困住秒安然的法术,“安然,你还记得刚死的时候的事吗?”
秒安然呆滞的抬眼,好一会儿,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生前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一时间,她面色苍冷又警惕,同时往后退了好几步。
注意到困住自己的法术不见了,秒安然低头看了几眼,转身便要跑。
虽然困住她的肖禅很厉害,但她总感觉这个滑如泥鳅的少年更加令人害怕。
居然还能让她轻易间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并说出来。
卫颀张了张嘴,正要喊住秒安然,耳边却传来一声质问。
“你在做什么?”
话落,他便感觉到右肩一沉。
卫颀转头,对上肖禅不善的眼神,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安然想上厕所,说那样不方便,我就先解了。”
“呵,鬼话你也信?”
“这……”
“你叫这女鬼安然?你们认识?”
“不太熟……”
肖禅压在卫颀肩上的手用力,“说。”
卫颀嘶了声,连忙弯腰,“痛痛痛,道友轻点,轻点,都是一个道上的,有话好说。”
肖禅松开手冷笑,“江湖骗子,谁和你是一个道上的。”
“我刚刚只是身体不适,才……”
“还装,我摸你骨头知道你身体没病。”
卫颀一手揉着肩,一边头痛的撇开脸。
这到底是哪家的熊孩子,好冷酷好没有同情心。
肖禅上前,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指卫颀,“说,你和丑鬼什么关系,不说拿你喂鬼。”
卫颀却轻笑一声,他站直后拍拍肩膀,“少年人,你家中没有长辈教过你要对陌生人有礼貌吗?”
肖禅眯眼,眼前人的笑在他看来格外刺眼。
卫颀转身,“想知道答案吗?那就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