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说!”
“我瞎猜的,你紧张什么?”温软玉神色耐人寻味,“我知道,虽然你这个人惯会装腔作势扮无辜可怜,但是父亲也没有教过你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所以,你手中的玉牌,你是在哪里捡的?”
温软玉加重“捡”字。
温婉看了一眼旁边拧着眉头的三皇子,稳了稳心神,义正言辞对温软玉道:“温……妹妹何必非要诬陷我偷了你的玉牌?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你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子败坏我的名声。”
目光落在温软玉手中的玉牌上,温婉目光里有着不赞同,“妹妹玉牌掉了就是掉了,怎么还拿别人的玉牌充当自己的玉牌?”
“这玉牌可是太学人士的身份证明,妹妹就算是太学的先生,也不应该将学生的玉牌据为己有。”温婉看向叶兆杨,“公子,你觉得呢?”
叶兆杨:“……”我不觉得。
叶兆杨巴不得温软玉认错玉牌,可惜,被温婉搅和了。
叶兆杨觉得,这种情况,他还是闭嘴为好。
温软玉:“你拿了一块玉牌来非说是我的才奇怪吧?我难道连我自己的玉牌都不认识?”
温婉微微一笑:“玉牌是我在府中捡的,我们府上只有妹妹进入太学,这玉牌不是妹妹的,又是谁的呢?总不能是有人去府中做客不小心落在我们府上吧?”
自然不是。
温婉手中的玉牌是她的,玉牌背面自然刻着她进入太学的年份,恰好正是成华十五年。
因为她在太学教书,平时也没有时间宴请京中的小姐们,祖父镇远侯也不是善于交际的人,府中五大事不宴请宾客,温婉倒是时不时设宴,但是有身份地位的不屑与温婉为伍,温婉的交际圈子也没有拥有太学学生玉牌的官家小姐,这些都是可以查得到的。
如果温软玉一时不设防,顺着温婉的话说下去,后面三皇子只要一查到这些,就知道她在说谎,那么她现在的行为,更像是在为叶兆杨做掩护,以三皇子多疑的性子,没准还会将镇远侯府与当初那些黑衣人划为一伙。
温软玉心中想了很多,最后还是觉得,打死不能承认温婉手中的玉牌就是她的。
温婉手中的玉牌不是她的,也不能是她的。
只是如何让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
温软玉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男子身上特有的香气笼罩着她。
“发生何事?”
顾络纾的到来,让叶兆杨松了口气,遂向顾络纾解释道:“温先生与学生的玉牌都不小心遗失,适才温先生已经认出三皇子殿下捡到的玉牌就是温先生的,但这位问姑娘又说她在镇远侯府府中捡到了一块玉牌,非说是温先生的。”
叶兆杨三言两语说了来龙去脉,怕说多错多引起三皇子怀疑,即便如此,叶兆杨也相信顾先生能猜到他想表达什么。
顾络纾闻言轻笑一声,调侃温软玉:“怎么,连自己的玉牌都不认得了?我记得你的玉牌背面不是有一道细小的裂痕,这裂痕还是当初被我不小心摔在地上导致的。”
温软玉眼角微弯,“记得啊,你还因此内疚了好久,还是我安慰你说有了裂痕反倒好认。”
温软玉将手中的玉牌摊开在手中,背面朝上,仔细看的话,上面确实有一道一指长的裂痕。
“络纾摔出来的裂痕,没想到还真有用来让我辨认的一天。”温软玉摸了摸那道裂痕,将玉牌重新收起来后看向温婉,“我不知道你去哪里拿到了太学的玉牌非要嫁祸到我头上,也猜不透你的目的是什么,左右你的目的没有达成,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只要你把玉牌交出来,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温婉虽然不知道温软玉为什么要认下别人的玉牌当成是自己的,下意识就不想让温软玉得逞,眼看着顾络纾的出现解救了温软玉,心中暗恨,却也知道如今已是“事实胜于雄辩”,假玉牌成真玉牌,真玉牌变玉牌,她再坚持也没人相信她,反倒显得她别有用心。
温婉只得咽下这口气,“想来是我误会了,不应该因为玉牌是在府中捡到的,就觉得是妹妹的,这玉牌到底是太学学生的,那就交给妹妹,麻烦妹妹帮我寻找它的主人。”
温软玉接过玉牌,似笑非笑,“无须你拜托,然你还是好好想想玉牌到底是在哪里捡到的,镇远侯府可从来不曾宴请过太学学生。”
要是镇远侯府在府中设宴宴请太学学生才叫有问题,成华帝免不了要请镇远侯和温父进宫喝茶了。
温婉心中不在乎对她无感的镇远侯,却不得不在乎自幼对她偏爱有加的温父。
“妹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主要是之前怕被人误会我手中玉牌来路不正,才想着将玉牌主人安在妹妹头上。”温婉咬牙切齿,语气却温和如常,“这玉牌是我某日上街买东西时路过西街捡到的。”
……
虽然没能成功给温软玉找茬,但至少见到了三皇子,手中的玉牌也成功脱手,也不算白来一趟。
温婉走后没多久,队伍也准备出发了。
温婉与另外两名女先生同一辆马车,其中一位负责【乐】中的古琴,夫家姓胡,一位负责女学这边的【礼】,姓赵,出自名门,曾在太后身边做过礼仪女官。
胡先生的夫君也在太学,于上銮斋传道受业,擅长《春秋》与《中庸》。
赵先生因为在太后身边做过女官,长得颇为严肃,教学时也十分严厉,女学生都比较怕这位赵先生。
温软玉知道这位赵先生可能是职业病的原因,非常注重礼仪,而温软玉出生将门,平时比较放飞自我,并不被世俗礼法所拘束,行为上难免有赵先生看不惯的地方。
温软玉已经注意到,赵先生不止一次因为对这她皱眉了。
不过温软玉不是她的学生,身份地位也不比她低,赵先生倒是没有说什么,只好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马车晃晃悠悠地离开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