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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墨闻言眼神突然变得凛冽而危险:“你都知道些什么?”

令仪触及他的眼神微微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咬了咬牙:“我现在一条命捏在你手里,只要你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我保证知无不言。”

见楚怀墨不语,令仪有些急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前得宠的时候皇上以为我不识字,批折子和看机密要函从不避讳我,所以,所以......”

在楚怀墨的视线下令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要你完完整整的把所有事情告诉我,若有半分欺瞒我就将你送回冷宫。”

令仪知道对方这是信了她,便将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

彼时进宫,我不过十岁,重男轻女的父亲为了一斗米把我卖进了这个被红色高墙围绕的地方。

教习的姑姑很是严苛,进宫第一天就只对我们说了两句话:“在这宫里想要活的长久,就要少说多做,谨言慎行。你们哪,都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都记住了吗?”

我那时早就想逃开那个家,虽然在这里没有依靠,但这里有饭吃,总比在那个家里饿死强。

靠着惊人的适应能力和自己的小聪明,自己很快得了姑姑的赏识,姑姑时不时会额外教导自己,教自己读书写字。

后来新帝登基,皇后入主长春宫,自己有幸得了长春宫的差事,还记得自己去长春宫当差时,姑姑那半是担忧半是欣慰的眼神。

“好好侍奉皇后娘娘,你的福气啊,还在后头。”

初见皇后娘娘时,觉得她温婉大气,定是个温和宽厚的人。

可是日子一久,进宫的秀女们越来越多,皇后娘娘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这种情况,在太子出生后达到了巅峰。

宫里面得宠的女人都遭了毒手,新帝登基三年后宫除了太子竟再无子嗣出生。

太医也只说是皇帝过于操劳,调养调养身体就好,可是就是太子三岁那一年,皇帝醉后临幸的宫女悄悄将孩子生了下来,皇后震怒,第一次动手打了宫女。

那时恰好皇上来看太子,许是见我哭的凄惨多了几分怜惜,便让我到御前做了个端茶的差事。

不久,承蒙圣恩,封了昭仪。

我在皇后娘娘身边这么多年,早已摸清了皇上的喜好,每次做事都能恰到好处的哄的他开心,盛宠之时,就连批奏折他都要留我在旁磨墨。

姑姑说,要多听多看多学,但凡事自己要留一手,会读书写字这事我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借此,我知道了不少辛秘。

我深知皇后娘娘不会允许任何子嗣出生,于是每次我都会服下一碗避子汤,之所以没有服用绝子汤是因为我心中还抱着隐隐的期望。

帝王的恩宠能有多久呢?在这后宫之中的女人再也没有比诞下子嗣更重要的事情了,谁不想母凭子贵呢?

事实证明,我还是贪心了。

避子汤的事情败露,皇后趁机将以前那些罪责都推到我身上,一下子我成了一个十足的妒妇,恶心肠的女人,后宫的女人都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吞吃入腹。

任凭我怎么解释那是我自己喝的她们就是不信,她们根本不会相信会有这般傻的女人,居然自断前程。

她们将所有的不满与委屈,所有的孤寂与不顺心都归结到我头上,看着皇后娘娘看起来依旧宽厚仁慈的脸,我最终垂下了头。

抱着最后的希望,我向高座之上的人试图辩解,那般宠爱过我的人,是会信任我的吧。

可是,他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看着他离奇愤怒的脸,我缓缓笑了。

那愤怒是来自于无能,来自于无法改变现状的焦躁。

原来这个帝王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在一片心灰意冷中我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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