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我早在引气三层时,就已经在为此而筹备。”
“引气六层时,更是刻意压制下修为,以做好充足准备。”
“一直到数个月前,我才抓住机会,一举转化了根本道诀!”
“更是借助突破筑府之境的机会,将蕴莲化魔诀从体内彻底除去!”
“如此一来,少了道诀上的压制……”
“我与师父的力量,便不再悬殊!”
见妙诗诗恍然大悟,大师兄暗自点头。
他向四周扫了一眼,眼底满是谨慎,似是在担心“藏匿起来的魏执事”。
接着,他又收回目光,望向“师妹”道:
“师妹,你在我面前,不必装得那么冷静。”
“你的心思,我全都知道!”
妙诗诗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反问一句:
“是吗?”
大师兄仰起脖子,语气中满是自信:
“你与我一样,修行的都是蕴莲化魔诀。”
“凭你的慧识,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师父种下的‘毒’!”
“只要一日还修行此法,就逃不了师父的拿捏!”
大师兄顿了一下,语气愈发肯定:
“既然如此,你……又怎么可能不想脱离这种命运?”
大师兄自认,指出了妙诗诗的“命脉”。
而妙诗诗却眯着眼睛,不说话。
“你看,我已经突破了筑府。”
“也掌握了可以扭转蕴莲化魔诀的方法。”
“不如你与我合作,让我们联手逼退师父?”
妙诗诗轻蔑一笑,反问道:
“与你‘合作’?用词还真是讽刺……”
“我不过是引气修士,何德何能够与大师兄合作?”
“更何况……这不过是从一个坑,跳入了另一个坑而已!”
大师兄右手藏于衣袖,正不动声色地掐着法诀。
表面上,他头微低,语气随之变得温和:
“师妹多虑了~”
“以师妹的慧识,怎么会想不到……”
“师兄又不会什么‘采莲升魔妙术’,怎么会是另一个坑呢?”
“师兄所求的,不过是……师妹罢了!”
大师兄直勾勾的望向妙诗诗。
他试图用这种略显变态的眼神,吓唬住妙诗诗。
却没想到……
眼神一落在妙诗诗身上,就难以抽离了!
这倒不是因为妖术——他可是筑府修士,又怎么可能受到引气修士的魅惑?
再则!
他与妙诗诗同门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彼此的那点小手段?
伪装也好,妖术也好,都没可能影响他的心智!
故而,这肯定不是妖术!
大师兄认为:
真正让他收不回眼神的,是妙诗诗身上越发强烈的“楚楚动人”之感。
原本他醉心修行,从未正视过“师妹”的美丽。
这次修为突破,心态也随之转变。
他曾将妙诗诗视作潜在的敌人,内心无比警惕。
现在却将妙诗诗视作了可以随意拿捏的物品,心态中多了一股随意与超然!
这样自上而下的视之……
妙诗诗骨子里的柔弱可怜,便一览无遗!
略显紧张与倔强的表情……
如张弓满弦般绷紧的法力……
甚至是偶尔加速的心跳……
妙诗诗的一切,都如同去了毒液与利齿的玫瑰。
在他面前绽放,任由他采摘、把玩!
大师兄心中一跳,多了一股莫名的冲动。
与此同时,在他不曾注意的地方。
香甜的气息也随着一呼一吸,而深入他的肺腑……
他感觉嗓子里痒痒的,不由得咳了咳,这才继续道:
“只要师妹与我合作,只要师妹……肯做师兄的炉鼎……”
“我们二人便可联手抵抗魏执事,你也可以脱离被炼化的命运。”
“这实在是对我们二人都有益处的选择!”
“不知,师妹意下如何呢?”
妙诗诗重复了一遍“炉鼎”,不屑一笑。
她语气依旧“倔强”:
“想的倒是挺美的,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自信!”
“还想让我成为你的炉鼎?”
“不过是更换的功法,还以为真就能够抵抗师父了?”
“怕不是将血秽祭元阵给彻底忘了?”
“别说师父了,由我来主持大阵,你都别想讨个好!”
语罢,妙诗诗像是被大师兄的提议惹恼了一般,将手猛然一抬。
身后的阵台中的液体,顿时红光大放!
一个刹那后!
血色的浓雾,便充斥了整个洞窟空间。
前后摇曳的稻谷,也在血雾中飞速凝聚,形成一片诡异的血色稻海。
而四处石壁上的血秽石柱,与突出于地面的阵仪。
也在规律的震颤中,发出了同样的低鸣。
这些事物在流动的血雾之中,随着红光闪烁而摇曳、尖鸣……
仿佛有了生命!
又或者……
整个洞窟化作了一种特殊的“生命”。
内部的空间,其实是它的体腔。
这些凸起于墙体与地面的石柱与阵仪,正是它体内的特殊“声带”。
它们发出的声音,代表着这种奇异“生命”正在苏醒!
而血雾的流动,正是它的呼吸!
按理说,如此变化正代表着阵法的激活。
大师兄深知自己处在阵法最核心处,直面的是阵法最强的力量。
应该要害怕才是。
至少也应该显得更为凝重、小心。
可是……
大师兄反而是轻松一笑,姿态无比惬意。
他望着妙诗诗,见她一脸困惑。
一副“该配合我演出的你,为何视而不见?”的样子。
他心中已然觉得——胜券在握!
在他眼中,妙诗诗像是个,努力撑起虎皮的狐狸幼崽。
正试图用奶声奶气的低鸣,假装成凶猛的山虎。
不难看出,她正竭尽全力地,想要吓走他这头灰狼!
可是,他这头“灰狼”,是何等的聪明……
一眼就看穿了,“狐狸幼崽”背后虚弱无力的本质!
更别说……
连这虎皮都有一半是属于他的!
“哈哈哈,妙诗诗……”
“你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大师兄迎着妙诗诗“不敢置信”的模样,笑出了声。
然后,猛然将手掌往下一压。
下一刻
尘归尘,土归土。
所有的异样,怎么样出现的,就怎么样消失了。
一切都回到了刚刚两人对话的模样,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妙诗诗“惊呼”道:
“怎么可能!”
话语尚未落下,妙诗诗又奋力抬了抬手。
却有无形的气压,似有千斤之重,压在她的纤手之上。
让她怎么都抬不起来!
阵法更是陷入了停滞,对她的行为完全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