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沫愤怒地抓起了电话，两条眉毛纠结在了一起，这是谁在恶作剧，知不知道她的时间很宝贵？憋不住身体里的小宇宙了，肖沫怒了。

“喂，你谁啊？”

“你好，肖医生。”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斯文的声音。

“额……”

对方很礼貌，又直呼其名，肖沫的小宇宙熄火了。

“出外诊吗？”男人问。

“这个时间……”

已经午夜十二点二十分了，邻街的商铺都关灯了，夜色深浓，她从未出过这么晚的外诊。

“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是我家主人。”

主人？

现在还有这么奇怪的称呼吗？

“咳咳，您家……主人，哪里不舒服？”

“头痛。”

“突发性头痛吗？”

“旧疾。”

“如果有以往头痛史，说明不会致命，您看看这样可以吗？明天您带……您的主人来社区医院，或者去本市三甲医院检查一下……”

“我家主人从不去医院。”

“从不去医院？”

“是的。”

“呃，好吧，您住在哪里？”

“阳明山别墅。”

“阳明山？”

有没有搞错，阳明山距离这里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开车不遇红绿灯也要一个多小时，外诊费只给三十元，就算她不计较出诊费，从这里赶去阳明山也差不多天亮了。

更让肖沫难以理解的是，阳明山附近有两家三甲医院，医疗水平都很高，为何偏偏要舍近求远，把外诊电话打到于洪医院呢？

“真是不好意思，外面下雨，我没带伞，出行不方便，况且……今天不是我当班，出不出外诊，得听值班医生的，不如这样，我帮你转接一下，看看值班医生能不能去，或者你就近……”

“出诊费一万！”

“一，一……万？”

肖沫结巴了，这是什么人啊，开口就是一万？

“治疗费另算，出不出？”

“出！”

肖沫的节操掉了一地，一万块出诊费，别说阳明山，就算是外市，她也去啊。

“主人头痛得很厉害。”

“我现在就走。”

“肖医生，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额？”

“您的衣服湿透了。”

啪！

肖沫手中的电话差点掉在桌子上，他怎么知道她的衣服湿了？他在监视她吗？

放下电话，她快速走到了窗口，朝楼下看去，街边，除了几辆停靠的车辆外，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重新回到了办公桌前，她拿起了电话，有些犹豫要不要接这个外诊了，她不能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啊。

“肖医生，别误会，我刚才开车来的时候看到你淋了雨。”

“哦。”

肖沫总算松了口气。

“车就停在门外，如果你方便，现在就可以走。”

“你早就来了？”

“肖医生请放心，我可以出示相关证件，如果还觉得不能保证你的安全，我们可以先到派出所做个备案。”

“不，不用。”

肖沫连连摇手，对方能这么心细周到，已经很诚意了，可能是她新闻看多了，才会这么草木皆兵。

换了一身干净的白大褂，肖沫整理好了药箱出门了。

看清了停在门外的车，肖沫刚刚平复的心又开始不安了，这是一辆黑色限量款保时捷，若不是富豪出身，怎么开得起这样的豪车？

保时捷的车门打开了，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你好，肖医生，我是阳明山15号派来的司机。”

“哦，你好。”

肖沫笑得极不自然，心中暗暗嘀咕，果真都提前安排好了，打电话约外诊只是个形式。

肖沫上了车，双手死死地扣在医药箱上，里面有一把手术刀，关键时刻可以做防身用。

为了一万元的外诊费，她豁出去了。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到了阳明山别墅区。

阳明山周边的别墅都是这几年新建的，唯独中间的几栋古堡式建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虽然经过了一次次翻修和加固，却从未动过主体建筑一砖一瓦，旁边一家古堡已经成了博物馆，而另外一栋一直有人住，据说是一个豪富的大人物。

车围着阳明山古堡别墅区转了小半圈，最终停在了中间的古堡建筑前。

“你家主人住在这里？”

“是的。”

司机打开了车门，肖沫丈二和尚地下了车，抬头看着那几栋爬藤植物覆盖的高大建筑，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和森冷，为什么这么显赫的人物，要找她一个小医生来看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