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属于你的东西会在我的身上?还有你的年龄……比我小的,怎么可能?天呢,我理不清头绪了,不会是……。”
肖沫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说越没底气。
事情发生了大反转,原本司寻烨抢了属于她的东西,现在本末倒置了。
肖沫不愿相信自己的生父母是窃贼。
轰隆隆!
天空传来惊雷的声音,几道闪电撕破了阴云氤氲。
司寻烨抬头看了看天空,说要下雨了,然后迈开步子向左走去。
肖沫犹豫片刻后,跟在了司寻烨的身后。
穿过了草坪,人造的松林的地面上多了一条石板路,杂草也多了,还有零散堆积的石头,一看这里便少有人来。
沿着石板路朝前走,隐约可以看到一座木制的房屋。
“我们不回去吗?”肖沫问。
“来不及了。”
说话间,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天空的雨云压到了头顶,树冠被狂风吹得猛烈摇动着,雨说下就下了。
“快进来。”
司寻烨拉开了木屋的门。
肖沫走了进去,发现这是一个不算大,却应有尽有的木屋,客厅,卧室,厨房,餐厅,里面摆放了考究的家具,墙壁上还挂着中世纪的油画,一条厚厚的兽皮毯子铺在客厅的壁炉边,很适合闲暇时躺在上面小憩。
“这是……”
“临时休息的地方。”
房门刚关上,外面的雨便瓢泼而下,伴随着闪电和隆隆的闷雷声,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司寻烨让肖沫自己倒水喝,然后坐在了沙发里,他好像不舒服,头低垂着,额头见了冷汗,眼神迷离散乱。
“司先生,哪里不舒服吗?”肖沫走上来,低声询问。
“头痛。”
司寻烨说是老毛病了,一到雷雨的天气,头疼的症状更明显。
肖沫想起来,上次到阳明山出外诊,也是这样的天气,当时马管家一直强调主人头痛。
“能帮我把窗户关上吗?”
司寻烨的声音很虚弱。
肖沫走到了窗口,把敞开的窗户关上了。
视线之中,雨滴狂落,在玻璃窗上形成了一条条小河流淌下去,一声响雷自半空中炸裂,窗户都在随之震动。正准备转身离开窗口时,肖沫不经意地看到雨幕中,有人影在晃动。
“这里还有其他人出入吗?”肖沫问。
“没有,我下了禁令。”
司寻烨的头歪在了沙发上,脸色白得骇人。
“为什么我看到……”
肖沫紧张地盯着窗外的雨幕,那些人影一晃又不见了,松树的树冠摇动得很厉害,或许是动物们受惊在四处奔逃。
“看到什么?”司寻烨问。
“没什么,可能看错了。”
肖沫回到了司寻烨的身边,发现司寻烨的手指在颤抖,指尖的颜色已经变成了紫色,他这是缺氧吗?
“司先生,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不用。”
他挥了挥手,示意肖沫走开一些。
“我是医生。”肖沫强调着自己的身份。
“我不需要医生。”
他捏着额头,声音带着极力地排斥。
“我来阳明山,就是出外诊来的,直至现在,你仍是我的病人。”
肖沫没有生气,也没有转身走开,而是伸出手,按在了司寻烨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摩了起来。
司寻烨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他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却没有再厉声呵斥了。
“虽然不明白您为什么不愿去医院,不肯吃药,但生病终需治疗,尤其是不明原因的头疼。”
“你治不了我的病。”
“我可能医术不够高明,但总有人能治得了。”
肖沫的话,让司寻烨笑了,他没再排斥肖沫,而是安静地倚在沙发里,任由她按摩着他的头部,说来也是神奇,肖沫柔润的双手好像有魔法,他头痛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大约按摩了半个小时,司寻烨好像睡了,肖沫才松了手,正当她准备起身时,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别走……”
司寻烨的声音中夹杂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隐痛。
她坐回了他的身边,他的手仍紧握着她,是冷的。
“能借我一下,肩膀吗?”
肩膀?
肖沫发愣时,他的头歪在了她的肩头上。
司寻烨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
肖沫的身体略微僵持了片刻后,渐渐放松了下来,她的手很自然地放在了他的发丝上。
不管这个男人表面有多强大,地位有多尊贵,他都有无法克服的脆弱一面,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给他一个肩膀而已。
一切都看起来很自然,和谐。外面的雷雨声依旧,唰唰唰的落雨成了催眠曲。
司寻烨睡着了,狭长的眼眸闭合着,睫毛垂落下来,俊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侧脸。此时,在这个男人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白天的冷静和霸道来,相反,他很温柔。
肖沫看得出神了。
渐渐的,肖沫的眼皮开始沉重了,风声渐小的时候,她也沉沉地睡了过去,半夜什么声音惊醒了她,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司寻烨不见了。
“司先生?”
木屋不大,肖沫找遍了所有房间,也没看到司寻烨,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
咔擦!
外面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肖沫心中一惊,风雨已然停止了,若不是野兽或人为冲撞,树枝怎么会折断?
肖沫走到了窗口,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的草地上竟站了十几个人,不远处能听见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穿越了松林,朝这边来了。
拉上了窗帘,肖沫快步走到了门前,想看看外面出了什么状况,可她才把房门推开一条缝,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地关上了。
“留在里面,别出来。”
是司寻烨低沉的声音,他就站在木屋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