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沫对这个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后来呢?”
她想知道血族少年楠怎么生存下去的?
“他们找到生息了地吗?毕竟那样苛刻的自然条件,地球上很难找到第二个吧。”
“是的,很难。”
司寻烨瞭望着大海,在沉思,在回忆,也许这一切听起来像一个故事,却都真实地发生了,仿佛就在昨日,历历在目。屠杀,死亡,血族濒临灭绝,没落和奔逃,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隐藏了身份,混在人群之中。
“楠在最饥饿难熬的时候,也没有捕食人类,他变得越来越虚弱。”
“好可怜。”
肖沫无法想象楠的生活,要生存,又要维持贵族的尊严,他很艰难。
可怜吗?
司寻烨的目光从大海转向了肖沫,她能理解血族人吗?刚刚她还说他们是吸血鬼。
“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如果你爱上了一个血族人,会不会因为他是血族,而放弃他……”
“我爱上血族人?”
司寻烨在开什么玩笑?
这种可能几乎是零,先别说血族人并不存在,就算真的有,也不一定让她碰上,更别说相爱了,肖沫笑了。
“故事里的东西,又不是真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呢?会不会放弃他?”司寻烨变得很固执,一定要听到肖沫的回答,肖沫犹豫了一下,回答说。
“假如……真有血族人,又不巧我们相遇,相爱,我可能……不会放弃吧,因为没有经历,很多事是不确定的,但我相信爱情,会不一样。”
海浪声中,能听到司寻烨微微地松气的声音。
“你没有直接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说明你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你这么认真地问,我当然要好好想想了,直接说不会放弃,肯定是假话。”
“虽然真话还是让人有些失望。”
“失望吗?”
失望什么?他又不是什么血族人。
是啊,失望什么呢?
司寻烨再次瞭望了远方,海面很静,波光粼粼,偶尔看到虾鱼在跳跃,斑斓的海星在海水中蠕动。
他用嘶哑低沉的声音继续给肖沫讲关于血族的故事。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生息地,又一批无法隐藏身份的血族人被屠杀了,他们的财产被霸占,血族人所剩寥寥无几,经历漫长的逃亡生活后,楠一直在坚持着,忍受着,却终究无法控制对血的渴求,他杀了一直追杀他的人,把他的血吸光了,血液的活力和刺激,让他精神焕发,他体内血族的本性被激发了出来,之后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初他只是吸食追杀者的血液,渐渐的,他控制不住对普通人下手……”
“楠成了……”
肖沫惊呼了出来,吸血鬼三个字硬生生地滞在了嗓子眼儿。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楠可能在杀戮的路上停不下来了。”
“她?”
“一个突然出现的少女,她的举动,让他感到羞愧。”
那是一个阴雨天的黄昏。
楠形单影只地朝前迈着步子,雨点无情地拍着他的身体,他已经整整三百岁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却也是最饥饿的一天。
为了避雨,他进入了地铁站。
因为过了下班的时间,地铁站里的人很少,一个少年吊儿郎当地站在角落里,斜着眼睛打量楠,不知是楠的样子看起来太虚弱,还是外表像个有钱人,少年突然掏出了匕首,冲上来,让他交出钱包。
争执过程中,少年割破了手指,殷红的血一滴滴地流了出来,浓烈的血腥味儿刺激了楠的味蕾,他太饿了,太饿了!
隐藏已久的牙齿滋长了出来,他一口咬住了少年的脖子……
太鲜美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一种极致的享受,快乐几乎让人眩晕。
少年的匕首脱手而出,他奋力地挣扎着,试图逃命离开,楠却好像野兽一样,贪婪地吸着少年的血。
“他怎么了?”
地铁里,一个白衣少女出现了,她的手里捧着一个花篮,花篮里的玫瑰花已经所剩无几了,一看便是个卖花女。
少女探头朝这边张望着,当她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时,立刻扔下花篮跑了过来。
“他受伤了吗?”
少女的声音惊动了楠,他看着臂膀下几乎奄奄一息的少年,猛然清醒。
他在干什么?杀人吗?
父亲一再叮嘱,不能吸食人类的血,一定要找到生息地,可他干了什么?变成了父亲最厌恶的嗜血狂魔。
扔下受伤的少年,楠连连后退,他慌乱地不知该去哪里?
少女跑了上来,用力捂住了少年脖子上的伤口,她试图将他背起来,可力气实在太小了,她回头看着楠,冲他大喊着。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啊。”
“我?”
楠擦拭着嘴上的血迹,一步步地走了,他压低了帽沿儿,遮挡住了脸颊。
“帮我按住伤口,我打电话叫人。”
“我按住他的伤口?”
楠微微地喘息着,对血的**已经变成了恐惧,他怕自己再次失控。
“很简单的!”
少女抓住了楠的手,直接按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那一刻,楠的内心再次翻腾起了对血的**……
“认真点儿!”
少女很严厉,她让楠正视生命,不能走神。
“你如果松手,他就死了!”
“哦。”
楠打起了精神,认真地按压了起来。
少女一边打120,一边教楠怎么按才不能止血,当她发现楠的手指在颤抖时,她抓住了他,热力注入了他冰冷的身体,他彻底清醒了。
救护车来了,少年被送走了,少女也跟着一起去了医院,她遗忘了花篮。
……
肖沫紧锁着眉头,觉得血族少年楠的这段经历有点熟悉,那一年,她刚考完大学,利用暑假的时间打了好几份工,其中一份就是卖花。
“为什么听着……好像少女好像是我呢?”
“怎么可能是你?”
司寻烨微眯了目光。
“真的好像,我是……高中毕业那一年,为了赚大学的学费,我在地铁里卖过花……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受伤的少年,少年不知怎么受伤了,出了什么血,现场还有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他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