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沫有些狼狈，拿起空姐递过来的饮料时，一个不小心洒在了裙子上，她慌乱擦裙子的时候，又碰掉了桌子上的果品盘，切成小块的果蔬哈啦啦掉在了地上。

“女士，需要我帮助您吗？”

空姐走了过来，看她的眼神，完全把她当成了残障人士，正常人谁会洒了这个又掉那个，还傻呆呆的一脸木然。

肖沫想她当时的样子，像极了二傻子，空姐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连个回应都没有。

“女士，女士？”

“哦。”

一连喊了好几声，肖沫才回神过来。

“我说，我帮你清理一下。”

空姐帮肖沫清理了衣服和座位，又帮她重新倒了饮料，端了果盘，然后和另一个空姐在角落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偶尔还看过来一眼。整个过程，都落在了司寻烨的眼中，他只是朝这边看着，却没移动一步。

无情！

肖沫寄颜无所。

原来男人无情起来，可以这么绝，前一分钟还和你亲亲我我，后一分钟把你当成局外人。

一名空姐走到了金妮的身边，恭敬地喊了一声夫人，肖沫的脸色更难看了，若现在飞机能打开舱门，她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她是我的妹妹。”司寻烨纠正了空姐的称呼。

空姐连连道歉，问金妮女士需要什么，她看起来好像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冷气太足了，金妮的脸很白，偶尔还能看到她在发抖。

“什么都不需要，她只是第一次坐飞机，不习惯而已。”

司寻烨让空姐不要担心，他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这个局面。

“需要什么，您尽管叫我。”

空姐离开去照顾其他的乘客了。

司寻烨让金妮喝了水后，又朝肖沫看了过来，这算是示威吗？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想看看她有多难堪？多狼狈吗？睡过的女人被弃之如履，新欢得宠如宝，这是对她要和他离婚的做法的一种报复吗？

太幼稚了，她怎么会相信司寻烨会爱上她？

肖沫咬住了唇瓣，用力吸气，硬生生把眼泪吞了下去，爱情越卑微越被动，她不能认输，在司寻烨的目光再瞥过来时，肖沫举起了手，小拇指朝下，冲他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司寻烨果然不再淡定了，脸色大变，他想站起来，却被金妮死死地抓住了衣襟。

“我好难受……”

女人的声音也很好听，嘤嘤如喘，肖沫自叹不如，她若也会这样柔弱就好了。

肖沫还注意到一个事实，女人的指甲很好看，还染了墨黑的颜色，这是今年的流行色吗？再看看自己的，结婚时的化妆师给修的指甲几乎掉光了。

司寻烨终究没离开那个座位。

夏沫再次看向了窗外，夜空繁星点点，如眼婆娑，空灵静寂的一刻，不再有嫉妒、丑恶、无知，有的只是纯净和安静。肖沫想她该忘掉一切，回归从前的那个肖沫，一个真正有感情有血有肉的人。

漫长的飞行，让大家都感到很疲倦，机舱里安静了下来，能听到浅浅入睡的呼吸声。

金妮的头歪在里面，好像睡了。

司寻烨小心将手臂抽了出来，站起身，不知是想去卫生间，还是什么其他地方，走出去两步后，又摇摇头退回来，举棋不定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就这样，他在肖沫的座位附近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趟。

“先生，您需要什么？”空姐问。

“不，什么都不需要。”

司寻烨打发走了空姐，手指搓了搓下巴，目光有意无意地转向了肖沫。她是故意的？还是真没看见？他已经这样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趟了，她怎么还看着窗外？外面的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她至少这个姿势有一个小时了。

“咳咳。”

司寻烨轻咳了两声，肖沫仍没什么反应。

“肖沫……”

他不得不叫了她的名字。

肖沫这才有了动作，一个慵懒的扭头，眼皮微张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很淡，好像看到随便什么一个乘客一样，没什么情绪。

“我……”

司寻烨犹豫了一下，问肖沫有没有看到他的钢笔。

“钢笔？不是在你的衣兜上？”肖沫瞄了一眼司寻烨的西装兜儿，司老板的专用钢笔，什么时候离过身？

“哦。”

司寻烨说他糊涂了，其实找的不是钢笔，而是电子笔。

电子笔？

肖沫怎么不记得司寻烨蜜月期间用过电子笔？

“没看到。”肖沫回答。

“帮我找找，我要用。”

“现在？”

肖沫看了一眼周围，这样的环境，这个时间，他要电子笔做什么？

“对，现在。”

司寻烨点点头。

肖沫不得不站了起来，她努力回忆着，收拾行李的时候，真没看到什么电子笔。

打开行李箱，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背包，肖沫仔细地翻找着，司寻烨站在她的身旁，一边斜着身子朝背包里看，一边问。

“我刚才看你没吃什么东西。”

“我不饿……奇怪，我怎么没见过什么电子笔啊……”

肖沫几乎翻遍了箱子，也没有什么电子笔。

“我刚刚想起，我好像没带电子笔出门。”

呃！

才想起来没带？还是故意耍她的？

肖沫抬起头，司寻烨正眯缝着一双眼睛看着她，似乎不在意找没找到什么电子笔，他不急，一点都不急……

放好了箱子，肖沫重新坐好，眼光再次看向了窗外，她一边看星星一边提醒司寻烨。

“你的小妹妹怕要醒了吧？”

肖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掐会算了，话音才落，短发碧眼的女人就醒了，司寻烨警觉地站直身体，一刻都不敢停留地回了座位。

他果然还是紧张那个女人的。

肖沫的心已不知何为凉了。

一直到飞机落地，司寻烨都没离开过金妮一步，倒是肖沫，像一个孤身旅行的女人，

出了机场，温子儒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活着的感觉太好了！

曾经前拥后簇的温家大少爷，这次混得有点儿惨。温家居然没人来机场接他，大约死温良的死，大家把部分愤怒归咎在了他的身上。

马管家早早就等在机场了，迎接的阵容很浩大，至少四辆私家车在等待。

司寻烨走出了机场，身边傍着美丽的金小姐，金小姐似乎还是不舒服，小鸟依人地蜷缩在司寻烨的怀中，双手死死地爪着他的衣襟。

她离不开他，他似乎也不想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