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国与玄元国长久不合的消息,是不论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暗涛汹涌。
此次边关失守,正是那玄元国细作巧扮成灾荒的难民潜逃入金凤国的地界,这才导致粮仓被敌人所毁,我军将士在作战上彻彻底底的被摆了一道。
作为护国大将军镇北侯之子的墨辞不得不连夜骑马赶到边关,此时他爹娘已经从新一轮的战场中下来。
他娘原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在一次难民的救治中与他爹相识,俩人都是豪爽的性格,心中都有着保家卫国的宏大抱负,再后来慢慢的接触中他爹成功的把他娘拐到手,不仅如此,还让自由洒脱惯的娘亲甘愿屈身在这军营中做一个副将。
墨辞颇有感慨的看着双双从马背上下来的双亲,岁月并没有在俩人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平添了一分稳重的味道。
萧承眼尖的瞧见许久未见的儿子正站在主帅帐篷门口,刚下马背洪亮的声音便自盔甲中传出:
“你小子可算来了,你老子这把老骨头都快被对面那帮孙子给折腾惨了。”
他娘李茹芝没出声,只是迈出的步伐越发的急促,没过一会儿便到了自家宝贝儿子身边,双眼晶亮的瞅着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只见她双手抓着墨辞的胳膊,墨辞以为他娘亲想要拥抱他,不成想他娘直接一把把他往旁边一甩。那张刚摘下盔甲的脸还沾染着少许敌人的鲜血,此时正往营帐里左右张望寻找着什么,当发现只有墨辞一人时,脸色突变。
久居战场的气势陡然一出,黑着张脸,一把揪着墨辞的耳朵,语气不善道:
“你个臭小子,怎就你一人,我的宝贝儿媳妇哪去了,啊?”
墨辞自从凭借自身的实力在外面成功当上人人畏惧的缥缈峰尊上后,向来就只有自己手起刀落灭别人的时候。
哪曾如此憋屈的如同小儿一般被人揪着耳朵训话,但这人是他最尊敬的娘亲,墨辞在外面养成的一身戾气此时却丝毫不敢发。
拽着耳朵的手沿着顺时针的方向拧了一圈,娇嫩白皙的耳朵瞬间充血似的涨的通红:
“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你老娘才甘心,你说说你今年都多大岁数了,别说儿子了,你就连个媳妇都找不到,你爹像你这般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了你了。”
李茹芝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刚想抽出腰间上别着的鞭子,手就被另一双大手按住。
“好啦好啦,这次就先绕过他,战事紧急,还是先说说作战安排!”
萧承不怒自威的大将军气势在李茹芝跟儿子面前统统化作了绕指柔,这会打起好人牌可谓是熟门熟路,可见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仍然觉得心气不顺的李茹芷瞪了几眼暗自沉默的墨辞,在萧承的顺气拍抚下逐渐消了气,又迅速变脸的聊起军中战事,一脸的肃穆道:
“近日东玄细作烧我粮仓,辱我子民,更是妖言惑众扰乱我方军心,此事你应当都知晓了吧!”
沉默良久的墨辞终于皱着眉开口道:“是,此事在来的路上已经知悉,只是这细作是如何近的了我们的粮仓,还有这妖言的散布是否过于快了些,单单一个细作做不到如此,城内是否还有其他同党存在?”
萧承脱着铠甲的手一顿,久经沙场的眉须一皱:
“离百渊,据说细作是混进了里面当了绝色舞姬,前几日离百渊派人送来了道歉信,那细作精通蛊惑人心之道,又武功高强,儋州城这处的离百渊掌柜不小心看走了眼,才让这细作有机会混进我们的内部。”
“呵,还不是你们男人看见人家女子的美貌便走不动路了,这次若不是那离百渊幕后的主子亲自命人送了双倍的粮草补偿的话,恐怕他那破楼早被老娘给铲平咯!”
墨辞对于自家老娘的话深信不疑,这是一个我不痛快你也别想好过的主:“那这细作也是对方送过来的。”这是肯定句,事情显然是在意料之中。
萧承给自家夫人倒了杯茶,双眼微眯:“是啊!那小崽子动作还挺快,第二天就把那细作跟粮草一起打包送过来了。”
“此次唤你来是为了议和之事,东玄的狗皇帝见奸计被我们识破后有意化解战事,但是这其中有多少分的诚意还得看近几日的战况如何。”
“若此次能成功让对面的狗皇帝知难而退的话,咱便可以早日班师回朝。”
想到终于可以不用呆在这黄沙弥漫的边界,夫妻俩人齐齐露出期待向往的神情。
李茹芝喝了口茶,头也不抬的对着坐在下首的墨辞道:
“此次若是表现的好,让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早日回去养老的话,我可以保证今后不再逼着你带儿媳妇回来见我。”
此话一出,墨辞的眼睛一亮,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侧目看了看自家老娘,想从那张脸上瞧出个一二三来。
李茹芝不躲不避,大大方方的直视儿子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出让人忍俊不禁的话:
“不用瞧了,相比较于催你带媳妇回来见我,我更想离开这里,每日除了跟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带兵就是上战场杀敌。
拜托,很烦闷的好不好,这里没有好看的舞娘,没有好吃的美食,没有好看的衣裳,洗个澡都要等个几日,要不是你爹在这,老娘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听着夫人的吐槽,萧承满脸的愧疚:“夫人,苦了你了,这么多年来跟着我受了不少的罪。”
突然语气一转,吹胡子瞪眼道:“尽管如此,我也不想把你一个人放在京城里,刚刚说我们男人看见了绝色的女子便迈不动腿,难道夫人你就不是了吗?
想当初背着我还偷偷的去逛青楼,好家伙,跟那些舞姬调情的动作简直比跟我在一起时还娴熟。”
越想越气,一时间过往的记忆纷沓而来,止都止不住:
“还记得我年轻时不过才出征一月有余,当我满怀期待的回府时,夫人你在哪儿?穿成翩翩佳公子模样,十分享受的醉卧美人怀,好不风流快活,哼!”
“你突然提起这个作甚,这都是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
以上的对话,墨辞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看着俩人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撩起衣袍火速离开现场,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俩人秋后算账。
生于官家之中,试问哪个大臣私底下不好美色,哪家不是小妾美姬成群的。
但是他们家没有,或许是继承了世代武将的忠贞不二,但轮到他爹这里则是因为家里有个喜欢逛青楼的夫人,娶一个貌美的小妾?呵,当真娶回来他老娘指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这些年来也不乏想要巴结送美人进侯府的,皆一一被他老爹给打出去了。
为了看住他娘,他爹更是至此寸步不离的管着,但这些都没用,稍不留神,他娘又大摇大摆的上街去了。
早年行走江湖,他娘有着一门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也因此,每次去逛青楼都不怕会被人识破,就算是风流情场多年的老鸨都看破不出一二,更何况他娘的不要脸程度简直了……
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还是想着如何一招致胜,让他娘早日回京的好,省的整天被念叨。
另一边,香烟袅袅的厢房内。
“请主子恕罪,这都是小的看管不力才导致那细作有机可乘的潜入离百渊。”
垂首跪于地上的人,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豆大的汗珠不断沿着下巴流淌进脖颈,磕磕巴巴的声音里透露着惶恐不安。
“错了,就该领罚,你说呢乖乖!”坐于上首的男子带着獠牙面具,神色无常的和他的爱宠雪漠狼说着话。
“唔~只是该罚他什么好呢?”骨骼分明的大手抚摸着狼柔顺的皮毛“嗷呜~”
“你叫什么,哦,我好像是好久没有喂过乖乖吃饭了呢!要不就把这不长眼的送给乖乖当晚餐怎么样?”雪漠狼似乎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声音欢快的发出一声吼叫“嗷呜~”
男子好似就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声音毫无波澜。
跪在地上的人鼻涕眼泪糊一脸的求饶着:“不要啊~主子,请再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吧!主子,不要将我喂狼,主子,饶命啊!饶命啊主子。”
整个房间一时间充斥着哀嚎声,青石地板上不断发出磕头的“砰砰”声,声音沉闷急促。
但男子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反而厌恶的皱起了眉头:“聒噪,赏你了。”
修长的大手一拍狼头,雪漠狼张着兴奋的獠牙扑上不断哀嚎的人。
“啊!!!”
很快,房间里便到处弥漫着难闻的铁锈味。
沈七一直在暗处面无表情的看着,此时看到主子出去,随即现身汇报着自己查到的事情:
“少爷,如您所料,儋州的掌柜原先是东玄国人士,此次细作能顺利的进城也少不了他的功劳,另外,我已经重新把儋州这边的人全部都审查了一遍,并无异常。”
谁能想到一贯以傻白甜著称的沈七竟还有冷酷无情的一面,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安芷汐来到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竟然就是那神秘的陌渊。
这边的战事皆临近尾声,而此时正被团团围住的安芷汐却再遇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