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紫阳坠的秘密(1 / 1)碟碟不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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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黑了下来,三人落脚在临关镇东边的羌柳镇,这里离镇北王府已经有三四十里了,拾寺跟着两位哥哥,也算是放下了心。

“拾寺,我们今晚就在镇上歇息吧,明早再起程。”冼徽成说道。

“好呀,跑了一下午马,我都有些饿了”拾寺揉着肚子,眼睛痴痴的盯着路上的烙肉饼和烤肉串。

他们三人选了街市中间的一家热闹客栈,冼徽成本想低调行事,所以上次选了一家生意凋零的店,没成想竟是家黑店。

这次他倒多了个心眼,罢了,也许大隐隐于市,灯下黑才是最安全。

“鸣放,你先带这几个家伙去吃点草料,往后这数十日还得靠他们跑路呢,不可亏待了。”

“好的,公子。”说着牵起三匹马进了客栈的侧门。

冼徽成和拾寺进了这间装修高档的旅店,虽然已经是傍晚了,但是前堂还有五六桌食客正在大快朵颐。

拾寺眼馋的盯着桌子上的香酥葫芦鸡,清蒸鲈鱼,香煎茄盒,大馒头,白米饭。

“鸣放哥哥怎么还不来,徽成哥哥,我们叫点东西吃吧。“拾寺吐了一口口水。

”好啊,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那些!“指着桌子上的形形色色的菜肴,垂涎欲滴。

落座,小二来问:”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照旁边那桌来一份吧。“冼徽成说道。

”得勒,您二位稍等!“小二转身离开。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毛头小子,衣衫破烂,脚上的草鞋只剩下一只,脸上更是抹得乌漆嘛黑,身材瘦小的可怜,双颊因为太瘦的原因陷了进去,显得两个大眼珠子格外的突兀。

店小二一转身就碰上了这小子,脚下不稳,一屁股摔倒在地上,手里的菜单都摔了出去。

店小二拽住毛头小子的耳朵,骂骂咧咧道:“哪里来的小叫花子,竟敢到这里乱闯乱撞,还不快出去。”说着就拖着他往外走。

这小子倒好,径直躺倒在地,大哭大闹起来。嘴上嘟嘟囔囔骂着,说是店小二欺负他。

店小二气急败坏的推搡着躺在地上的小子,“老子在这做工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你这般癞皮狗,给我滚出去。”

冼徽成站起身来,将毛小子拉起来,毛小子一个不稳,直冲进冼徽成的怀里,冼徽成苦笑了一下,说道“去给他拿点馒头,钱我付。”

店小二挠挠头,然后摇摇头,甩手将抹布搭在肩上,就向后厨走了去,回头还不忘啐这毛小子一口。

结果这小二刚走开,空出门口的通道,这小子嗖的就溜走了。

“这小孩真奇怪,哭着喊着闹这一出,吃的还没到手咋就又跑了。”拾寺不解的问道。

“他想要的,早就已经拿到手了。”冼徽成淡淡的说了一句。

“啊?他拿走了什么?”拾寺满脸狐疑,瞪着眼睛,等待冼徽成的回答。

“他呀。。。”冼徽成刚想开口,就见鸣放从门口抱着一束野花进来了。

“公子,你说奇不奇怪,我刚喂马的时候,上趟茅房的功夫,你那匹白鬃烈身上就放了一捧花,我四下观望都没看到个人影。我瞅着这花还挺好看的,就拿过来给你瞧瞧。”

冼徽成有些吃惊,若有所思的向门外望了望。

“正值百花盛开,这摘花的人心思也是巧,将这玫瑰槐花桃花梨花搭配的如此协调,连这香气也是极为协调的。”拾寺看到如此漂亮的花束,不禁满心欢喜,开心的说道。

“拾寺所言极是,果然别有生趣。”冼徽成附和道。

“只是不知道是谁这般费尽心思,我们在这里并无与人相识,不知是哪个爱慕公子的姑娘起的腻哦?”

鸣放看向拾寺,神色诡异:“是你放到公子的马上的?”

拾寺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是,不是。。。”,拾寺说完之后深深将头埋进浓密秀发里,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冼徽成看了一眼拾寺,“我知道是谁放的。”

“是谁?”拾寺和鸣放异口同声地说。

“是方才的那小子。”

“啊?为什么呀。”拾寺更加不解了。

“什么小子?”鸣放更是疑云密布。

“你刚刚不是问我那小子拿走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嘛?我告诉你,是银珠子。”

“啊?那小子是个小偷?你刚才为什么不抓住他,让他跑了,我去给你把他找回来。”说着就往门口冲。

“拾寺,回来。不过是一串银珠子而已,那小孩面黄肌瘦,你刚也看到了,他并不稀罕那些吃食。我想他大概是需要钱做其他要紧事情吧。况且,你看,他也没有白白拿走那些钱,不是给咱们留下了一束花嘛?”

”公子,你就是心肠太好了。”鸣放大概听明白了,带着埋怨地口气说道。

“徽成哥哥,真是太便宜那个混小子了。难道爹娘没有教他做人的道理。”

“世风日下,如今乌罗朝昏君当道,官员鱼肉百姓,各地藩王蠢蠢欲动,早已民不聊生,活着都是问题,哪还管的上教化道德呢。”鸣放低声对着徽成抱怨。

冼徽成没有接话,他伸手掏出怀中的折扇,一把滑开摇了起来,那折扇看似不急不徐的在晃着,可是那缀在扇子上的紫阳花玉坠子却纹丝不动,冼徽成右手青筋暴起,彷佛用尽了力气在扇子上,要将以往的屈辱捏碎,同时用了更大的内力与这暴戾对抗,这更大的力气隐在暗处。“隐忍,只有先隐忍”,冼徽成告诉自己。

“徽成哥哥,这个玉坠子好漂亮啊,我能看看嘛?”拾寺露出一副惊叹的样子,眼睛圆睁,仿佛要把这个吞进去,占为己有。

冼徽成把扇子折起来,打横握在手里,扇尾对着拾寺,却不肯把扇子给她。

“想来他是极爱惜这扇子的,定是极重要的人送的吧。”拾寺内心默默想着。

“公子这枚玉坠子,常年不离手,光是配着坠子的扇子,几年来都换过数十把了。”鸣放在一旁插嘴。”

“公子是极爱惜这坠子的,旁人他碰都不给碰的。”

“这么珍视,定是徽成哥哥极喜欢的人赠与的吧。”

“是呀,是。。。”鸣放着急在一旁搭话。

“鸣放,行了,快坐下吃饭吧。”

正在鸣放即将脱口而出说出名字的时候,被冼徽成喝止住了。

拾寺在一旁吐了吐舌头。

“行了,看也看够了,赶紧吃完饭,早点歇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冼徽成收回扇子,放回腰间。

拾寺识趣的抿了抿嘴,不再作声。她不过是想再次确认这花是否真的为紫阳花。

如今,她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冼徽成和自己是一伙儿的。只是,他到底是不是三少主呢?

冼徽成看着拾寺认真打量玉坠的神情,心中又泛起了疑问,她到底是谁?

正值春光,晚风将客栈门口的几束桃花吹落在行人的肩头发间。

拾寺和冼徽成抱着对彼此的怀疑和期盼,享受着微风带来的抚慰。

只有,鸣放,心无挂怀的对着满桌美食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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