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我很怕火(1 / 1)碟碟不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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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也并不是很饿,初玄不想做就不做了吧。”

“哎,我不管了,随你们吧!你想吃的时候喊他去煮好了,我现在要闭关了。”说着抱起最厚的一本医书就朝着厅堂后的朝南的那间偏房去了。

“走吧,拾寺,我先扶你去厢房,后面的厢房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师父吩咐我们定期打扫,所以也还算干净整洁。”初玄在前引路,拾寺左手扶着右臂,跟在后面慢慢往前磨蹭。

“咕咕。。。咕”拾寺肚子传来不争气的声音,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了,她从昨日就已经滴水未进了,若不是一件又一件离奇的事情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恐怕早就筋疲力尽,饿晕过去了。

“你的肚子在叫哎,你是不是饿了?”初玄虽然语气关切,但神情显然是在抗拒听到拾寺肯定的答案。

“我。。。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拾寺委屈的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哎呀,好妹妹,你别哭啊,我。。我去给你煮饭,给你煮新鲜的沙茶汤,还有应季的桃花蜜酿圆子。”初玄伸出手,着急忙慌的抹着拾寺脸上的泪。

他的手宽厚有力,两三下就把拾寺脸上的泪水连同灰尘和成了泥,拾寺像个脏脸的大花猫,可自己还丝毫不知情。

“哈哈,拾寺,你再哭下去,你的脸蛋就变成黄河渠道了,你先进来洗把脸,我马上就去给你煮好吃的。”初玄拉着拾寺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卧房,窗几支的高高的,院内的蔷薇透过纱窗隐隐约约的透出粉色的花蕊,窗下放着一张矮几和一张软榻,矮几上摆着一瓶茉莉插花,惹得满屋子的花香。

“这里果然清新雅致,还有好闻的花香,拾寺好喜欢这里啊!”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拾寺止住了哭声,她将脸转向窗户旁边的一幅画,画上有一位少女在戏蝶,扑蝶罩子举得高高的,人也跳的高高的,像是飞起来了一般,少女周围是长满奇花异草的花圃,衬托的整个画面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初玄公子,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副充满童趣的画那?”拾寺走到跟前,看着已经泛黄却不蒙一丝灰尘的画卷问道。

“这幅画已经挂在这里好久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画的,类似的画儿在这里的每间厢房都有,只是图案不同。”

“每间厢房都有?那我要去瞧瞧。”拾寺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去,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伤痛和饥饿。

但是,被初玄拦肩阻挠住了。

“拾寺,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看,现在,你要乖乖地呆在这里,擦擦脸,睡睡觉,等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初玄一把把拾寺按在矮几上,并递给她一面汗巾,让她擦脸。

拾寺拿起汗巾,着急地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

“天啊,你是在擦脸还是犁地。”说完嫌弃地接过汗巾,重新在水里搓洗了一下,一手按住拾寺的头,一手轻柔地帮拾寺擦着脸上地污渍。

拾寺躲闪不及,只得被他强行安排,有人服侍自己地感觉还真不错哎,从她记事起,朝花姑姑就开始锻炼她的自理能力,要求她自己地事情自己做,像这样被别人擦脸地事情她还是第一次经历哎,她有些羡慕王府地郡主公子了,他们每天都可以享受仆人的服侍,那感觉该多好。

“好了,你呆在这里,不许乱跑,听到没有。”初玄大声命令着他,看他装老大的样子真是可爱又好笑。

拾寺忍住笑,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着初玄端着水盆出门的背影走远之后,拾寺悄然起身,跨过房门,好奇的打量着整个院子。以前厅为中轴,东西各有一列厢房,大概三四间的样子吧,厢房之间以回型走廊相连,院子中间有一颗古柏,笔直的生长着,高不见顶。拾寺穿过走廊,走向后院。

这里又是一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景象,院子里圈养着鸡鸭数只,猪五头,羊三只。说是圈养,其实不过是给它们一物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而已,竹糜编的护栏只有半人高,且都向内弯曲成一个半圆,护栏里的动物可以随意自由的出入。后院有一堵高高的围墙,远远的立在一圈梧桐树下,风吹来沙沙的树叶摩擦声,等到风再大一点,树叶像是一个胖美人在扭动不太灵活的腰肢,而那堵灰褐色的泥墙却像个清心寡欲的世外高人,岿然不动,拾寺看着眼前的花红柳绿,树影婆娑,顿觉生活的滋味原来可以如此美妙。

靠近东边围墙的屋子立着一个烟囱,正冒着滚滚浓烟,想来那里就是厨房了。

拾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看看初玄在里面做什么,她扒在门框上,看着里面全副武装的初玄围着灶台忙活。

只见初玄头戴八角宽檐帽,蒙着面纱,袖口裤腿都扎的严严实实的,连手上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棉布缠在上头,整个身体就露出一双灵狐般明亮的眼睛,看起来就像一棵会动的树。

“你这是在干什么呀?”拾寺看不下去了,抱着受伤的右臂迈过门槛,眨巴着被烟雾呛得流泪的大眼睛。

“我在烧火做饭呀!”

“做饭要包成这样嘛?而且你烧火用得着这么长的柴火嘛?”拾寺指着初玄手中近一米长的木头棍儿。

“我。。我怕火啊!”初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嗯?你又不是年祟,为什么会怕火啊?”拾寺笑他丑人多作怪。

“我小的时候,家里着过一次大火,我的脏腑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损伤的,慢慢落下了如今的旧疾。所以我一看见火就心生恐惧,别说做饭烧火了,就是冬天用火盆子,也是不能的。”初玄远远的戳着炉膛里的火苗,有些难过的回忆着往事。

拾寺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戳到了初玄的痛处,连忙蹲在初玄旁边,说道:“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笑话你的,惹得你不开心了。那这样吧,我来烧火,你去准备食材吧,我们分工协作,还能加快进度呢。”

初玄表示很满意,卸下装扮,跑到厨房外去丁玲咣当切菜去了。不一会儿,就端进来切成丝儿的沙姜,薄如蝉翼的鸡枞片,还有滚刀块的芋头和新鲜的春笋尖儿,笋尖上还挂着清冽的山泉水,随着初玄的脚步调皮的跳着,最后落到了地上。

真没看出来,这个不敢进伙房的公子居然有如此好的刀功,想来厨艺也该了得。

果然,只见他轻巧的拿着锅铲翻炒着锅里的食材,熟练的加盐加酱加蜜汁,汤汁翻腾跳跃,待沙姜鸡枞变了色,加水没过盖盖儿焖煮,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哇塞,你太厉害了!”拾寺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就是王府那些做了几十年珍肴美味的老厨师也比不过他这几下功夫。

“你既不爱烧火,为何厨艺能如此了得?”拾寺不解的问。

“每个人的志趣不同,有人喜指点江山天下,有人喜游览山川江河,而我,却是中意研究医食,食物是生命的本源,药物更是去疾复本的关键,这些都是自然的馈赠,我相信每一株植物生长出来都有其意义,我想做的就是帮它们寻一个最好的去处。”初玄说起自己的志趣,神采飞扬,滔滔不绝。

“哦,原来做饭这么有意义啊!”

“当然,万事万物,自有其章法,顺其自然,方能得其自然。”初玄这些颇有意味的话,听的拾寺有些糊涂,但仍觉得颇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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